本座乃万妖之皇，正硬抗九霄神雷，眼看就要成就无上妖帝。
下一秒，屁股着地，摔进了一片蔫了吧唧的灵白菜地里。
体内毁天灭地的妖力呢？没了！
低头一看，一对毛茸茸的黑爪子。
水洼倒影里，是只额头带撮白毛，奶凶奶凶的……幼犬？！
脑中响起冰冷机械音：【滴！最强护山灵兽系统绑定！绑定宗门：青岚宗（濒临解散）。身份：护山灵兽（幼年期）。新手任务：十息内舔舐宗主林清瑶手指认主。失败惩罚：抹杀。】
我，万妖之皇墨玄，看着那根沾泥的手指，悲愤地伸出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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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墨玄觉得自己一定是渡劫时被劈坏了脑子。
上一刻，他还是威震八荒，令仙魔俯首的万妖之皇，正硬抗着毁天灭地的九霄神雷，准备踏出那最后一步，成就无上妖帝尊位。
下一刻……
轰隆！
不是雷声，是屁股着地的闷响，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和骨头散架般的剧痛。
“咳…咳咳…”墨玄呛了满嘴的土腥味和……某种可疑的草屑。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入目的不是破碎的虚空和狂暴的雷海，而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地？几棵蔫了吧唧的灵白菜在他眼前晃悠。
“我……没死？”墨玄试图调动体内毁天灭地的妖力，却惊恐地发现——空空如也！丹田气海一片死寂，曾经浩瀚如海的妖元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他那足以撕裂空间的强悍妖躯，此刻也虚弱得像只刚断奶的幼崽！
“不——！”一声凄厉的，带着奶音的咆哮从他喉咙里挤出。
等等……奶音？！
墨玄僵住了。他低头，看到了一对覆盖着细密柔软黑色绒毛的小爪子。再扭头，看到了一条同样毛茸茸，此刻正因愤怒而微微炸起的……尾巴？！
他连滚带爬地冲到旁边一个积着雨水的小水洼前。
水洼倒影里，是一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只有额头一小撮白毛，眼睛圆溜溜湿漉漉的……幼犬？！还是那种看起来特别傻，特别无害的品种！
“汪汪汪——！”（翻译：本座要撕了这天！）墨玄悲愤欲绝，发出的却是软绵绵的狗叫。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眼前发黑，妖魂都在颤抖。
就在这时，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他脑中响起：
【滴！最强护山灵兽系统绑定成功！】
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他脑中炸响。
【检测到宿主：墨玄（原·万妖之皇）】
【状态：重伤濒死（修为尽失，妖躯退化）】
【绑定宗门：青岚宗（评级：不入流，濒临解散）】
【身份：青岚宗护山灵兽（幼年期）】
【新手任务：认主。请宿主在十息内，舔舐青岚宗宗主林清瑶的手指，完成认主仪式。任务奖励：恢复微量妖力（约等于炼气一层）。失败惩罚：抹杀。】
墨玄：“……” 他感觉自己的妖格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舔手指？认主？！还是给一个听都没听过、濒临解散的破落宗门当看门狗？！还是幼崽期？！系统！本座与你不共戴天！
【九…八…七…】
冰冷的倒计时如同丧钟。墨玄看着自己毛茸茸、毫无杀伤力的小爪子，感受着这具幼犬身体传来的濒死虚弱感……
【三…二…】
“汪呜——！”（翻译：本座忍了！）墨玄悲鸣一声，屈辱地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水洼旁那只沾着泥点，看起来纤细白皙的手，伸出了湿漉漉、粉嫩嫩的小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滴！认主成功！新手任务完成！奖励发放！】
一股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暖流，瞬间涌入墨玄干涸的经脉，让他虚弱到极点的身体恢复了一丝力气。虽然这点妖力连他巅峰时期的亿分之一都没有，但至少……他活下来了。
“咦？哪来的小狗崽？好小！”一个清脆如银铃、带着惊喜和几分好奇的声音响起。
墨玄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青色道袍少女。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眉眼清秀，不算绝色，但眼神干净澄澈，如山涧清泉。此刻她正蹲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似乎想碰碰他又怕吓到他。她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和阳光的味道。
“好小，好可怜，受伤了吗？”少女小心翼翼地将墨玄捧了起来。
这就是青岚宗宗主？林清瑶？墨玄内心咆哮：黄毛丫头！也配当本座的主人？！
“呜~汪~”（翻译：放肆！离本座远点！）墨玄想亮出威严，出口却是奶声奶气的呜咽。
“哎呀，别怕别怕。”林清瑶以为他害怕，眼中怜惜更甚，轻柔地用手指顺了顺他背上柔软的绒毛。那触感……该死的舒服！幼犬的本能让他身体一僵，差点发出舒服的呼噜声。耻辱！奇耻大辱！
“受伤了吗？饿了吧？”林清瑶小心翼翼地将墨玄捧了起来，动作轻柔，“走，师姐……哦不，宗主我带你去吃东西！”
被捧在少女温热的掌心，墨玄生无可恋地扭过头：呜~呜~（翻译：本座不吃嗟来之食！……除非特别香。）
02
墨玄（现在叫小黑，林清瑶起的，他抗议无效）被林清瑶带回了所谓的青岚宗。
眼前的景象，让曾经坐拥万里妖域，宫殿比星辰还璀璨的妖皇陛下，彻底开了眼界
一座歪歪斜斜，门板都缺了半边，牌匾上“青岚宗”三个字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散架的大殿（兼宗主居所、食堂、仓库、会客厅）。几间四处漏风，屋顶茅草稀疏得能数星星的破茅屋（弟子宿舍）。一片半荒废，杂草长得比灵谷还高的灵田。一个早已干涸龟裂，布满青苔的小池塘（据说祖上阔过，养过灵鱼）。
弟子？算上宗主林清瑶，一共三个。
大师兄张铁牛，人如其名，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皮肤黝黑，一脸憨厚。修为：炼体三层。是宗门主要（唯一）劳动力，负责开垦灵田、修补屋顶、下山打杂换盐巴，以及投喂小师妹和……新来的小黑。
小师妹苏小软，才十岁出头，扎着两个小揪揪，脸蛋圆圆的，胆子小得像刚出生的小兔子，修为：炼气一层。主要负责……被大师兄投喂，害怕一切风吹草动，以及给菜地里的灵白菜唱歌（据说能促进生长，效果存疑）。
外加一个刚上任，严重缩水的护山灵兽——妖皇大人·小黑（幼犬形态）
哦，还有一只灵羽鸡，是宗门唯一的活禽财产，肩负着下蛋和提供优质有机肥的重任。
“小黑你看！这就是我们青岚宗！虽然现在……嗯……条件艰苦了点，”林清瑶抱着墨玄，指着眼前这派家徒四壁、穷得荡气回肠的景象，努力挤出乐观又有点心虚的笑容，“但我们有山有水有灵田！有爱！有希望！还有你！以后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重现祖师爷荣光！”
墨玄翻了个白眼，内心咆哮：朴素？这他娘的是赤贫！就这破地方，别说护山了，一阵大点的风都能给吹散架了！本座堂堂妖皇，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方当吉祥物？！
更让墨玄崩溃的是——饿！
系统奖励的那点妖力，也就够维持他不死。幼犬的身体对能量的需求是巨大的！而青岚宗……太穷了！
给墨玄这位“护山灵兽”的特供，也就是糊糊里多捞几粒沉底的灵谷，或者张铁牛特意留出来的，少得可怜的一点点山鼠肉（墨玄：本座不吃老鼠！本座当年吃的是龙肝凤髓！呕！）。
【日常任务：巡视宗门领地（范围：大殿门口至菜地边缘）。奖励：下品灵石碎片x1（可缓慢吸收恢复微量妖力）。】
墨玄看着系统面板上那指甲盖都不到的灵石碎片虚影，再看看任务描述里“巡视领地”那蠢到家的要求，屈辱感如同火山喷发。但感受着腹中火烧火燎的饥饿和身体对能量的渴求，为了那一点点能转化为妖力的灵气，为了活下去，为了有朝一日恢复实力把系统和这破宗门一起扬了……
“汪！”（翻译：本座忍了！）小黑狗迈着四条小短腿，昂着脑袋，努力维持妖皇的尊严，开始了他狗生的第一次巡视。从掉漆的门槛，到蔫巴巴的菜地，每一步都走得悲壮无比。
“哇！小黑好威风！像大将军！”苏小软拍着手，眼睛亮晶晶的。
张铁牛刚修补完一处漏风的茅草墙，抹了把汗，看着小黑狗一本正经的小模样，憨厚地咧嘴一笑：“这小狗崽，灵性！是块当护山灵兽的好料子！”
林清瑶正在灵田边小心翼翼地拔除杂草，试图抢救那几棵独苗，闻言抬头，看着小黑狗昂首挺胸巡逻的可爱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下杂草走过来，蹲下身揉了揉墨玄手感极佳的小脑袋：“小黑真棒！第一天就尽职尽责！奖励你一块好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洗得发白的布帕仔细包着的小包，打开，里面赫然是她自己都舍不得吃，仅有的一小块咸肉干！散发着对此刻墨玄而言难以抗拒的香气。
墨玄本想傲娇地扭开头，表示“本座不受嗟来之食”！但肉干的香气和身体本能的渴望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理智……他飞快地叼走肉干，窜到角落里，一边用小乳牙费力地撕咬着，一边在心里默默流泪：想当年，本座宴饮八方，龙肝凤髓当零食，琼浆玉液漱口……如今，一块凡间咸肉干……呜，真香！
03
墨玄的“狗生”在“屈辱”与“真香”的循环中艰难推进。系统发布的任务五花八门且毫无底线：
【任务：在灵田旁晒太阳一个时辰（吸收日月精华？）。奖励：妖力+0.01。】
墨玄趴在田埂上，感受着暖烘烘的阳光，眼皮打架。0.01？蚊子腿也是肉！晒！
【任务：帮小师妹捡回掉落的布娃娃。奖励：下品灵石碎片x1。】
墨玄看着房顶上那个破旧的布娃娃，再看看苏小软泫然欲泣的小脸，内心挣扎了五秒：“汪！”（翻译：仅此一次！）然后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绕着房子转圈，最后凭借（勉强）增加的弹跳力，扒着墙缝艰难爬上去叼了下来。灵石碎片+1，值了！
【任务：协助张铁牛翻地。奖励：下品灵石x1（完整版！）。】
墨玄看着自己沾满泥巴、黑得发亮的爪子，再看看张铁牛递过来的小木耙（明显是为他特制的），悲愤地：“呜汪！”（翻译：为了灵石！本座豁出去了！）然后开始在灵田里疯狂刨坑，尘土飞扬。张铁牛在一旁憨笑：“小黑真能干！” 一块完整的、闪烁着微光的灵石到手！墨玄感觉妖力都充沛了一丝丝。
这些任务虽然奇葩，但奖励是实打实的。墨玄体内的妖力在极其缓慢却坚定地积累着，体型也长大了一圈。额头的白毛似乎更亮了些，隐隐流转着一丝极淡的银光。
青岚宗的日子也在极其缓慢地改善。灵田在墨玄翻地和张铁牛汗水的浇灌下，杂草被清理，灵谷幼苗终于顽强地钻出了地面。林清瑶用积攒的几块下品灵石，加上卖掉几株好不容易成熟的低级止血草，换回了一小瓶最基础的养气丹。她自己服下一颗，感觉停滞许久的炼气三层瓶颈松动了一丝。剩下两颗，硬是分给了张铁牛和苏小软各一颗。
“宗主，这……俺皮糙肉厚，不用！”张铁牛连连摆手。
“师姐……你吃……”苏小软也怯怯地推辞。
“拿着！”林清瑶板起小脸，不容置疑，“铁牛师兄你要打猎护着大家，小软你要快点长大帮忙。都吃了，不许剩！” 她看着两人服下丹药，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转头却偷偷咽了下口水。她自己那颗的效果，微乎其微。
墨玄趴在自己的专属小窝里，冷眼看着这一切。哼，愚蠢的女人。他低头舔了舔自己碗里混了几粒灵谷的肉糊糊（林清瑶偷偷加的），味道确实比纯糊糊好那么一点……一点点而已！
破败的大殿屋顶被张铁牛用新砍的木头和茅草修补好了，虽然依旧简陋，但至少狂风暴雨时不再上演水帘洞奇观。苏小软负责喂养的几只灵羽鸡，在墨玄“无意”间用微弱妖力驱赶走几次偷鸡的黄鼠狼后，终于开始下蛋了。虽然蛋很小，灵气微弱，但偶尔加餐时，林清瑶总会把蛋黄小心地挑出来，拌进墨玄的糊糊里。
“护山灵兽大人，您的俸禄。”林清瑶把碗放到墨玄面前，半开玩笑地说。
墨玄傲娇地哼唧一声，把头扭开，等林清瑶转身去忙了，才迅速把脑袋埋进碗里，吃得飞快。蛋黄……真香！……不对，是勉强能入口！
04
靠着做任务和青岚宗“供奉”，墨玄的妖力艰难地积累到了接近炼气二层的水平。虽然依旧是蝼蚁，但至少身体强壮了不少，跑跳更有力，小乳牙也更尖利了些。
这天，林清瑶和张铁牛决定去山下几十里外唯一的小坊市碰碰运气。他们积攒了许久，才凑出几株品相勉强能看的低级止血草和两小袋灵谷，想换点必须的盐巴、糙米，最好还能换一小块粗布给小师妹做件新衣服。留下苏小软看家（喂鸡），顺便照顾小黑。
墨玄正趴在唯一一块干净的石板上，晒着太阳，百无聊赖地运行着妖皇秘法，思考着如何早日摆脱这该死的灵兽身份。
突然！
“吼——！”
一声低沉暴戾的兽吼从山下传来，带着浓烈的腥风！紧接着是树木摧折的巨响和地面微微的震动！
苏小软吓得小脸煞白，手里的鸡食盆“哐当”掉在地上。“是……是妖兽！大妖兽！”她带着哭腔，下意识地就想往大殿里跑。
墨玄猛地抬头，圆溜溜的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凝重。这气息……是头刚开灵智不久的低阶虎妖！实力大概相当于人族炼气五六层。这种货色，放在他全盛时期，一个眼神就能让它魂飞魄散。但对现在的青岚宗，是灭顶之灾！
那虎妖显然是被这破落宗门稀薄的人气和灵田那点微末的灵力波动吸引来的。它庞大的、带着黄黑斑纹的身躯撞断几棵碗口粗的小树，出现在摇摇欲坠的山门前，铜铃般的猩红兽瞳贪婪地扫视着这片土地，最终死死锁定了吓呆在原地，散发着鲜美气息的苏小软！
“吼！”虎妖兴奋地低吼一声，腥臭的涎水从锋利的獠牙间滴落，后肢肌肉贲张，猛地发力，带着腥风直扑苏小软。那架势，足以将小女孩娇小的身躯瞬间撕碎。
“啊——！”苏小软发出绝望的尖叫。
【滴！紧急任务发布：守护宗门核心成员！】
【目标：击退或驱逐入侵者（低阶虎妖）！】
【任务奖励：妖力提升（约等于人族炼气三层修士）！】
【解锁灵兽基础技能‘威慑（幼犬版）’】
【失败惩罚：宿主灵魂抹除！绑定宗门成员（林清瑶、张铁牛、苏小软）死亡！青岚宗覆灭！倒计时：5…4…】
系统的提示冰冷而急促。
“汪！汪汪汪——！”（翻译：孽畜！找死！）墨玄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已经像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他太小了，在庞大的虎妖面前如同一颗黑色的毛球。但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目标直指虎妖扑击时暴露的，相对柔软的腰腹。
“嗷呜！”墨玄狠狠一口咬在虎妖的侧腰上。用尽了他积攒的所有妖力。
咔嚓！
声音很轻。墨玄感觉自己的小乳牙差点崩掉。虎妖的皮毛坚韧，他这一口连皮都没怎么破开，只留下几个浅浅的牙印和一点口水。
虎妖吃痛，扑击的动作被打断。它猛地扭头，猩红的兽瞳锁定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黑点，发出震怒的咆哮。巨大的爪子带着腥风，狠狠朝墨玄拍下！这一爪要是拍实了，墨玄立刻就会变成一滩肉泥！
千钧一发之际，墨玄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刚刚任务解锁的“技能”。
“威慑（幼犬版）！”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毁天灭地的威压。只有一股极其微弱，却凝聚了墨玄身为妖皇灵魂本源中一丝至高无上意志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尖刺，猛地刺向虎妖的识海！
“呜嗷——！”
正欲拍死墨玄的虎妖，动作猛地一僵。它那双猩红的兽瞳中，瞬间被一种源自血脉深处难以言喻的巨大恐惧填满。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大恐怖。那拍下的爪子硬生生停在了半空，庞大的身躯筛糠般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呜咽。
墨玄强忍着灵魂传来的虚弱感，再次鼓起余力，猛地跳起来，精准无比地狠狠一口咬在虎妖最敏感脆弱的鼻子上。
“嗷——！！！”撕心裂肺的剧痛让虎妖从灵魂恐惧中短暂惊醒，但鼻梁被咬碎的痛苦和灵魂深处那抹如同烙印般的恐怖意志，让它彻底丧失了所有斗志。它惊恐万分地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小小的黑色身影，仿佛那不是狗，而是洪荒巨兽！它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哀嚎，夹着尾巴，甚至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撞开灌木丛，亡命般朝山下逃窜而去，速度比来时快了何止一倍。
危机解除。
墨玄彻底脱力，像一滩烂泥般软软地趴在地上，小肚子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前阵阵发黑。刚才那一下“威慑”，几乎抽干了他所有妖力和精神力，灵魂的刺痛让他几欲昏厥。
“小黑！”苏小软哭喊着扑过来，一把抱住墨玄，眼泪鼻涕全蹭在他黑亮的毛发上，“呜呜呜……小黑你太厉害了！你打跑了大老虎！你是大英雄！”
墨玄：“……” 他想挣扎，但没力气了。被个小丫头抱着哭，还被蹭了一身鼻涕……妖皇的尊严再次碎了一地。不过……看着小丫头劫后余生的笑脸，感受着体内因完成任务而涌入的，明显浑厚了不少的妖力，墨玄心里那点憋屈，似乎……被冲淡了那么一丝丝？
“你们没事吧？”一个清冷中带着明显后怕和喘息的声音传来。
林清瑶和张铁牛回来了。他们在山下就听到了虎啸，拼命赶回，正好看到虎妖夹着尾巴亡命逃窜的背影和苏小软抱着小黑痛哭的场景。林清瑶脸色发白，快步冲过来，一把拉过苏小软，上上下下仔细检查，声音都在抖：“小软！你没事吧？伤着哪没有？吓死我了！”
墨玄不爽地朝林清瑶的方向龇了龇牙，喉咙里发出虚弱的“咕噜”声：（翻译：女人！是本座救了你的宝贝师妹！）
林清瑶检查完苏小软，松了口气，这才看向墨玄。她的眼神有些复杂，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墨玄的小脑袋，动作比平时温柔了许多。
“谢谢你，小黑。”她的声音很轻，但很认真，“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你救了小软。”
墨玄傲娇地别过脸，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尾巴却不受控制地、极其轻微地……摇了摇。
【滴！检测到宗主林清瑶对宿主好感度+30！获得隐藏奖励：妖力+10！灵魂创伤小幅修复！】
墨玄：“……” 系统！本座不需要这种卖萌换来的妖力！
04
虎妖事件后，小黑在青岚宗的地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苏小软成了他最忠实的小跟屁虫，一口一个“小黑哥哥好厉害”。
张铁牛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敬畏，每次打猎回来，最好的那块肉必定留给小黑。
林清瑶对他依旧“呼来喝去”，让他“巡视领地”、“看家护院”，但墨玄敏锐地察觉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深处，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和信任。她甚至会偷偷省下自己那份本就不多的灵谷，混在他的特供餐里。
“哼，愚蠢的女人，以为本座看不出来吗？”墨玄一边嫌弃地想着，一边把混着灵谷的糊糊舔得干干净净。嗯，加了料，味道和效果确实好不少。
系统的任务依旧奇葩且屈辱：
【任务：陪小师妹玩抛接布娃娃游戏十次。奖励：妖力+1。】
墨玄看着苏小软期待的大眼睛，再看看那破旧的布娃娃，内心挣扎了三秒：“汪！”（翻译：只玩十次！）然后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地去追被抛远的娃娃了。妖力+1，真香！
【任务：协助张铁牛翻地。奖励：下品灵石x1（完整版！）。】
墨玄看着自己沾满泥巴的黑爪子，再看看张铁牛憨厚的笑容，悲愤地：“呜汪！”（翻译：本座干了！）然后开始在灵田里疯狂刨坑。灵石！完整的下品灵石！能吸收好一会儿呢！
日子就在这种屈辱与真香的循环中过去。墨玄的妖力在缓慢地增长，体型也长大了一圈，从巴掌大变成了……两个巴掌大？额头的白毛似乎更亮了些。
青岚宗也焕发出微弱的生机。灵田在精心照料下，灵谷终于有了像样的收成，虽然依旧不多，但至少能吃饱了。林清瑶用积攒的灵石换了些基础丹药和符箓，三人的修为都稳步提升。破败的大殿被张铁牛加固翻新，虽然依旧朴素，但总算有了点宗门的样子。干涸的池塘也被清理出来，引了山泉水，林清瑶打算开春买点鱼苗试试。
墨玄依旧每天板着一张“狗脸”，努力维持着妖皇最后的尊严。晒太阳的位置固定在了大殿门口视野最好的地方，他坚决拒绝苏小软想给他织件小毛衣的提议（太丢妖了！），但默许了她用柔软的干草给他垫厚了窝。甚至，在林清瑶深夜对着那本记满了亏空的破账本唉声叹气时，他会默不作声地踱步过去，趴在她冰凉的脚背上（绝不是因为那里暖和！只是……只是帮她焐脚！对，就是这样！）。
这天，林清瑶心情大好。灵谷丰收，张铁牛猎到一头肥硕的獐子。她亲自下厨，用新收的灵谷和獐子肉，加上后山采的野菌，炖了一大锅香飘十里的浓汤。金黄的油脂在汤面滚动，灵气氤氲。
“开饭啦！”林清瑶招呼着。
苏小软和张铁牛欢呼着围过来。
墨玄也慢悠悠地踱步过来，努力做出“本座只是顺便来看看”的姿态。他的专属小木碗已经摆好。
林清瑶拿起大木勺，先舀了满满一大勺饱含灵谷和肉块的浓汤，倒进墨玄的碗里，香气扑鼻。接着，她竟然从獐子身上撕下一条最肥美，灵气最足的腿肉，放在了汤上！
“喏，我们的大功臣，护山灵兽小黑大人，您的供奉！”林清瑶笑眯眯地看着他，眼中带着暖意和一丝调侃，伸手习惯性地想揉他的头。
“呜！”（翻译：说了别摸头！）墨玄不满地甩了甩头，但终究没躲开。他低下头，看着碗里热腾腾、灵气四溢的浓汤和那条肥美的獐子腿。
一丝极其陌生的暖流，悄悄划过他那颗曾经只装得下力量和野心的妖皇之心。
他伸出舌头，矜持地舔了一口鲜美滚烫的浓汤。
嗯，味道尚可。
也许……当一条有肉汤喝的“护山灵兽”，暂时……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当然，恢复实力、找系统和雷劫算账的目标，是绝对不会变的！
墨玄一边喝汤，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补充：等本座恢复实力，第一件事就是把这破碗换成纯金的！不，要灵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