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陈青崖还是给你留了点东西。”柳燕眼神更冷，她不再迟疑，那只布满诡异纹路的手掌直直向我面门抓来！手掌带起的风里，都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我不敢硬接，侧身闪避，同时将攥着五帝钱的拳头迎向她的小臂。
“嗤——”
仿佛烧红的烙铁烫到了冰水，一股白气从接触点冒出，柳燕的手掌如同触电般缩了回去，她脸上闪过一丝痛楚，看向我掌心的五帝钱，眼神更加阴鸷。
“五帝钱？我看你有几枚！”
她身形一动，速度极快，再次扑来。这一次，她双手齐出，掌风凌厉，那青黑色的纹路似乎活了过来，像无数细小的黑色虫子在她皮肤下蠕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不敢让她碰到身体，只能凭借小时候跟祖父学过几天的粗浅拳脚功夫和她周旋，同时不断用五帝钱格挡。每一次碰撞，都有一股阴寒刺骨的力量试图顺着钱币侵入我的手臂，都被五帝钱上散发的微弱阳气勉强挡住。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五帝钱上的阳气在快速消耗，钱币本身也开始变得冰凉。她的力量、速度都远超常人，而且那煞气无孔不入，我只要稍有疏忽，恐怕立刻就会步她口中那些“横死男人”的后尘！
必须想办法破局！
我一边狼狈躲闪，一边飞速思考。祖父的笔记里提到过类似的情况，这种以身养煞的邪术，必然有一个“煞眼”或者“引子”，可能是某种法器，也可能是身体上的某个特定印记，那是所有煞气的核心枢纽。只要找到并破坏它，就能瓦解这邪术！
煞眼在哪里？在她身上？还是在这间屋子里？
我的目光飞快扫过柳燕全身，最后定格在她那只不断攻击的右手掌心上！
是了！最大的异常就是这只手！那些纹路就是煞气的显化！煞眼很可能就在掌心！
可是，如何接近？如何破坏？
就在我分神的刹那，柳燕找到了破绽，左手如鬼爪般探出，绕过五帝钱的格挡，直取我的咽喉！
躲不开了！
我甚至能闻到指尖那令人作呕的死寂气息！
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想起祖父笔记最后一页用朱砂写下的几个小字，旁边画着一个简单的符文，标注是“燃阳辟邪，慎用”。那符文画法简单，似乎是以自身阳气为引，产生瞬间的爆发，但后果是元气大伤。
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猛地咬破舌尖，一股腥甜在口中弥漫，同时意念集中，观想那个简单的符文，将全身的气力，尤其是胸腔中那口灼热的生气，猛地通过攥着五帝钱的右手逼了出去！
“燃！”
我嘶哑着吼出一个字。
“轰！”
仿佛一点火星掉进了油锅，我掌心的五帝钱瞬间变得滚烫，甚至发出了暗红色的光芒！一股灼热的气浪以我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啊！”
柳燕惨叫一声，抓向我咽喉的手如同碰到了烧红的铁块，猛地缩回，整个人被那股灼热的气浪推得踉跄后退，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她那只右掌掌心，更是冒起了缕缕黑烟，上面的青黑色纹路颜色似乎都淡了一丝，蠕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有效！
但我自己也绝不好受。那一瞬间，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眼前阵阵发黑，喉咙腥甜上涌，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剧痛难忍。这“燃阳”之法，代价果然巨大。
柳燕靠在墙上，喘着粗气，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掌心，又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怒和一丝……恐惧？
“你……你竟然会‘燃阳诀’？！陈青崖连这个都传给你了？！”她的声音因为痛苦和震惊而变得尖利。
我强撑着几乎要软倒的身体，用五帝钱指着她，声音嘶哑：“现在……可以谈谈了吗？关于我祖父，关于你姐姐……我相信，事情绝不是你知道的那样！”
我必须弄清楚真相！如果祖父真是被冤枉的，那这疯狂的报复绝不能继续下去！而且，柳燕本身，也是一个被邪术和仇恨扭曲的可怜人。
柳燕死死地盯着我，胸口剧烈起伏，掌心的灼痛显然让她极为痛苦。她眼神变幻不定，仇恨、痛苦、疑惑交织在一起。
房间里的灯光恢复了稳定，但那种无形的阴冷气息并未完全散去，依旧萦绕在我们周围。
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她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疲惫和沙哑：
“好……我就听听，你们陈家，还能编出什么故事。”
她依然靠在墙上，没有放松警惕，但那股你死我活的杀意，暂时收敛了。
我知道，我赌对了。刚才那一下“燃阳诀”不仅伤到了她，更动摇了她的信念——她可能开始怀疑，她所以为的“真相”，是否完全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