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集团与海外G.C.集团历时数月的跨国并购案，终于在今晚的签约酒会上尘埃落定。这场硬仗打得漂亮，整个团队都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与放松之中。
作为项目核心成员兼霍允泽的临时专属助理，苏可可也跟着忙前忙后，脚不沾地。她穿着公司准备的另一套晚礼服——一条香槟色的及膝吊带裙，比上次的银色短裙更添几分柔美，头发松松挽起，颊边垂下几缕碎发，衬得脖颈修长白皙。
酒会设在俯瞰全城夜景的摩天大楼顶层露天花园。
霍允泽无疑是全场的焦点。他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方宾客之间，从容不迫，气场强大。苏可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跟在他身后不远处，适时递上酒杯、文件，或用流利的英语补充几句细节，表现得体又专业。
【终于快结束了，脚好痛……不过霍总今晚真是太耀眼了，像会发光一样。那个G.C.的女副总裁看他的眼神，啧啧，跟狼见了肉似的。不过霍总都没怎么搭理她，干得漂亮！】
霍允泽正与G.C.的总裁寒暄，耳边听着苏可可内心的小吐槽，唇角微微弯了一下。他自然地侧身，将苏可可稍稍挡在自己身侧，隔绝了那位女副总裁过于热情的目光。
【咦？霍总怎么挪了一下？是站累了吗？】
苏可可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地往他身后缩了缩。
酒会接近尾声，宾客陆续散去。霍允泽让其他团队成员先回去休息，独自留下处理最后一点事宜。苏可可作为助理，自然陪在一旁。
等一切都处理妥当，喧嚣褪去，偌大的露天花园只剩下他们两人。侍应生也被霍允泽示意离开。夜风带着凉意吹拂，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静谧而浪漫。
“累了？”霍允泽转过身，看向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苏可可。她微微低着头，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揉着另一只手臂，似乎有些冷。
“啊？不累不累！”苏可可连忙抬头，挤出一个笑容，“霍总您才辛苦。”
【累倒是不算累，就是脚疼，而且有点冷……这风还挺凉的。】
霍允泽没说话，只是解开了自己西装外套的扣子。在苏可可惊讶的目光中，他将还带着体温的昂贵外套，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
宽大的外套瞬间将她包裹，属于霍允泽的、清冽的雪松混合着一丝淡淡烟草味（他偶尔会抽一支）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温暖而富有侵略性。
苏可可整个人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衣、衣服？霍总的衣服？！他给我披衣服？！这、这这这……这不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吗？我是不是在做梦？！】
看着她瞪圆了眼睛，一副受惊过度不知所措的样子，霍允泽觉得有些好笑。他没有收回手，反而就着披外套的姿势，微微俯身，靠得极近，目光锁住她闪烁的眼眸。
“苏可可。”他叫她的全名，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低沉磁性。
“在、在！”苏可可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应道。
“我今天很高兴。”霍允泽看着她，缓缓说道。
“是、是因为项目成功吗？”苏可可声音发紧，几乎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霍允泽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得像要把人吸进去：“不只是因为项目。”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她肩上外套的褶皱，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是因为你一直在。”
【因为我？一直在？什么意思？助理的本分而已啊……可是他眼神好认真，不像是在说工作……】
苏可可的心跳得更快了，血液仿佛都在倒流，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霍允泽将她所有的慌乱和猜测尽收心底，不再给她逃避的机会。他向前又逼近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苏可可，听着。我不需要只会端茶送水、整理文件的助理。”
苏可可的心猛地一沉，一种巨大的失落和恐慌攫住了她。【他……他是不是要开除我？因为我做得不够好？】
然而，霍允泽的下一句话，却像一道惊雷，在她脑海里轰然炸响——
“我需要的，是一个能站在我身边，分享我的喜悦，分担我的压力，让我在疲惫时想到就会觉得安心的人。”
他直视着她骤然收缩的瞳孔，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而这个人，我希望是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苏可可彻底呆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大脑死机，语言功能丧失，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毫无章法地跳动。
【他、他在说什么？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分享喜悦？分担压力？让他安心？希望是我？这、这算是什么？告白吗？霍允泽……在向我告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或者酒会喝多了出现幻听了！】
看着她一副“世界末日来了”的震惊模样，霍允泽有些无奈，又觉得可爱。他叹了口气，决定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彻底敲碎她那层自我保护的壳。
“不是幻觉，也不是做梦。”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目光灼灼，“苏可可，我在向你表白。我喜欢你。”
轰——！
最后三个字，如同最终宣判，彻底击溃了苏可可所有的心理防线。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脸上血色褪尽，又迅速涌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披在肩上的外套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喜欢我？霍允泽喜欢我？他怎么会喜欢我？我这么普通，这么笨，除了暗恋他什么都不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或者有什么阴谋？不对，他眼神好认真……可是为什么？凭什么？】
无数的疑问、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隐秘而巨大的狂喜，在她心里交织碰撞，几乎要将她撕裂。
霍允泽耐心地等待着，没有催促。他能清晰地“听”到她内心如同海啸般的混乱，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苏可可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为、为什么……是我？”
霍允泽看着她泛红的眼圈，那里面盛满了不安和困惑。他伸出手，第一次，主动地、轻轻地握住了她冰凉微颤的手指。
他的掌心温暖而干燥，包裹住她的，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
“没有为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是苏可可从未听过的语调，“如果非要一个理由……”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因为紧张而轻咬着的、泛着水光的唇瓣上，眼神暗了暗，随即抬起，重新望进她的眼底，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和笑意：
“大概是因为，只有你会在心里叫我‘霍总’，却又偷偷想着‘好帅’；只有你会在车祸时傻乎乎地扑过来想保护我；只有你会因为我一句随口的话就高兴一整天，也会因为我的疲惫而心疼不已。”
他每说一句，苏可可的眼睛就瞪大一分，脸上的血色也褪去一分，到最后，已是面无血色，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他、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车祸……扑过去……心疼……这些我从来没说出来过啊！】
“你……你……”她嘴唇哆嗦着，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霍允泽却握得更紧了些，不让她逃离。他知道，是时候摊牌了，否则这只受惊过度的小兔子，可能会直接晕过去。
“是的，我知道。”他坦然承认，目光坦诚地看着她，“从那次车祸之后，我就能听见你的心声了。”
苏可可如遭雷击，整个人石化在原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他能听见我的心声！他一直都能听见！那我那些花痴的、吐槽的、大胆的臆想……他全都知道？！
社死！这是终极社死！比在他肩膀上流口水严重一万倍！
巨大的羞耻感和无地自容瞬间淹没了她，她恨不得立刻从这顶楼跳下去。
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色和几乎要崩溃的眼神，霍允泽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松开她的手，却在她以为他要退开时，双臂一伸，将她连同那件宽大的西装外套，一起轻轻地、却坚定地拥入了怀中。
“别怕。”他的下巴抵在她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充满安抚的力量，“那些心声，很可爱。”
他感受着怀里娇躯的僵硬和细微的颤抖，继续低语，如同恶魔的蛊惑，又带着前所未有的真诚：
“正是因为能听见，我才更确定，我喜欢的，不是那个表面温柔顺从的苏助理，而是这个内心活泼、大胆、有点小色心又无比真诚护短的苏可可。”
“我喜欢真实的你，苏可可。”
真实的我……
苏可可被他抱在怀里，耳边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鼻尖全是他令人心安的气息。他低沉的话语如同暖流，一点点融化着她内心的冰封和羞耻。
那些她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羞于启齿的暗恋心思，原来早已被他知晓。他没有觉得她可笑，没有觉得她痴心妄想，反而说……可爱？喜欢？
这巨大的信息量和反转，让她彻底懵了，也……无法抗拒。
感受着怀里的人渐渐放松下来，不再挣扎，霍允泽知道，他成功了。他微微松开她，低头看着她依旧泛红却不再惊恐的眼睛，轻声问：
“所以，你的答案呢？苏可可。”
苏可可抬起头，望进他那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眸，那里清晰地倒映着她小小的、慌乱的身影。她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蝇，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勇气：
“我……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后面这句话，她没敢说出口，但霍允泽已经从她骤然变得柔软而充满爱慕的心里，听得一清二楚。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他抬起手，轻轻抚上她温热的脸颊，拇指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
“很好。”他哑声道，然后，在苏可可震惊的目光中，缓缓低下头，吻住了她那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柔软的唇瓣。
夜风温柔，星光漫天，城市的灯火在他们脚下铺陈开一片璀璨的背景。
在这个极具暧昧的夜色里，以心声为证，霍允泽终于将这只暗恋他许久、内心戏十足的小兔子，牢牢地圈进了自己的领地。
而苏可可，在最初的僵硬后，缓缓闭上了眼睛，生涩而笨拙地回应着这个来自她暗恋多年、如今竟奇迹般属于她的男人的，第一个吻。
心底，那片名为“霍允泽”的荒原，此刻，繁花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