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皓，我最好的兄弟。
他收了季成刚五十万。
这五十万，是封口费？还是……别的什么？
我的心很乱。
我拿着手机，找到了李队。
我把那张图片给他看。
李队看完，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个号码，还是季成刚的？”
我点点头。
“我们立刻查这个银行账户。”
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这笔钱，确实是在季成刚死后的第二天，从他的一个海外秘密账户，转到了陈皓的账上。
而且，这笔转账，是季成刚生前，通过定时转账功能设定好的。
也就是说，他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死，并且提前安排了这笔钱。
“他为什么要给陈皓钱？”李队也想不通。
“他俩认识吗？”
我摇摇头。
“我从来没听陈皓提起过季成刚。”
事情，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
陈皓，在这起案子里，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他是无辜的受害者？还是……
我不敢想下去。
李队拍了拍我的肩膀。
“蒋哲，你先别多想。在找到陈皓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
我知道他是安慰我。
但我心里那个可怕的念头，已经生了根，发了芽。
我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
我堵伯欠钱的事，是他“好心”告诉警察的，让我有了杀人动机。
我看到没脸的女人，精神快崩溃的时候，是他“好心”带我去看心理医生，结果那个医生根本不存在。
我找到U盘，那个藏着真相的U盘，第二天，他就被绑架了，而藏着视频的手机，也跟着消失了。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还是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精心安排的？
我感觉一阵恶寒。
如果真的是他，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啊！
我把他当成我唯一的亲人！
我无法接受。
我宁愿相信他是被冤枉的，是被那个“天启”组织陷害的。
就在这时，我的旧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
这一次，不是图片，而是一个地址。
城西，一个废弃的化工厂。
后面还有一句话：
“想救他，就一个人来。”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是绑匪！
他们终于联系我了！
我立刻把短信给李队看。
“这是个陷阱。”李队说，“他们是想引你出去。”
“我知道。”我说，“但我必须去。”
“太危险了！我们不能让你去冒险！”
“李队，”我看着他，“陈皓是我唯一的兄弟。不管他做过什么，我都不能见死不救。”
我的态度很坚决。
李队知道劝不动我。
他沉默了很久。
“好。”他说，“我们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我们会派人提前去化工厂周围布控。你身上，我们会装上监听器和定位器。”
我答应了。
傍晚，我按照绑匪的要求，一个人去了那个化工厂。
这里已经废弃很久了，到处都是锈迹斑斑的机器和管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品味道。
我走进一个巨大的车间。
车间中央，吊着一盏昏暗的灯。
灯下，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转过身。
我愣住了。
不是那两个黑衣人。
也不是我想象中的任何一个凶神恶煞的绑匪。
那个人，是徐念。
那个消失的心理医生。
她还是穿着那身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扎着马尾。
她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警惕地看着她。
“我在等你。”她说。
“陈皓呢？”
“他很安全。”
“你到底是谁？你和那些绑匪是什么关系？”
“我不是绑匪。”徐念说，“给你发短信的人，也不是绑匪。”
我愣住了。
“那……是谁？”
“是我。”
我彻底懵了。
那个用季成刚手机给我发短信，一次次提醒我，引导我，甚至救了我一命的神秘人。
竟然是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想让你看到真相。”
“什么真相？”
“一个关于你最好的兄弟，陈皓的真相。”
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递给我。
视频里，是陈皓。
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但看起来没有受伤。
镜头的对面，有一个男人在问他话。
男人的声音经过了处理，听不出来是谁。
“陈皓，你为什么要帮季成刚？”
陈皓冷笑一声。
“帮他？我是在帮我自己。”
“五十万，就让你出卖‘天启’？”
“我不是出卖。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
“季成刚，是我爸。”
视频看到这里，我的大脑“轰”的一声，炸了。
季成刚……是陈皓的爸爸？
这怎么可能？
陈皓跟我一样，是个孤儿！我们是在孤儿院认识的！
视频里，陈皓继续说：
“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但他从来没有认过我。他给了我妈一笔钱，就把我们打发了。”
“我妈死后，我进了孤儿院。我恨他。”
“所以，当我知道‘天启’要对他动手的时候，我很高兴。”
“但是，他找到了我。他求我帮他。他说，他想脱离组织，他想补偿我。”
“他给了我五十万。让我帮他演一场戏。”
“演戏？演什么戏？”
“一场嫁祸给无辜者的戏。”陈皓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冰冷的笑容。
“他需要一个完美的替罪羊。一个看起来最不可能，但所有证据又都指向他的人。”
“而我，就帮他找到了这个人。”
“我最好的兄弟，蒋哲。”
“他单纯，好骗，又对我深信不疑。”
“我把他的信息透露给‘天启’，让他们去布局。我又在他身边，扮演一个关心他的好哥哥，随时掌握他的动向。”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拿着手机，手抖得厉害。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