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攻略我？先打钱！》
2. 《我把校霸当ATM，他却想当我老公》
3. 《他们拿我当赌注，我把他们当猪宰》
4. 《只要钱到位，爱情你随便配》
5.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昏暗的楼道里，我被三个人堵在中间，退无可退。
左边是校草季辰言，他平日里温和的笑意消失不见，只剩下失控的质问。
右边是学霸顾屿之，冷静的镜片下是压抑的怒火。
而堵住我前路的校霸江澈，猩红着眼睛，一字一顿地问我：“苏念，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们终于发现了那个赌约的真相，也发现了我利用他们赚钱的秘密。
他们以为自己是猎人，而我只是个单纯的猎物。可他们不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把他们当成了我的提款机。
“想让我爱上谁？好说，给钱就行！”这句话还在我耳边回响，
如今却成了审判我的罪证。钱赚够了，游戏结束，我无比潇洒地想走，他们却不打算放手了。
第一章：高端的猎物
我，苏念，一个平平无奇，扔在人堆里三秒钟就能自动隐身的普通女学生。
这事儿在我们学校论坛上炸了锅，一天之内盖了三千多楼。
帖子标题一个比一个离谱。
《震惊！三大男神为爱发疯，神秘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八一八那个让季辰言、江澈、顾屿之同时折腰的女人！》
我一边啃着食堂五块钱一个的馒头，一边刷着手机，看得津津有味。
室友赵萌萌在我旁边激动得直哆嗦，抓着我的胳膊猛晃：“念念！是你啊！
真的是你啊！天哪！你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
我差点没被她晃得把馒头吐出来。
“淡定，淡定。”我拍了拍她的手，“常规操作，
赵萌萌一脸“你是不是在装逼”的表情看着我。
我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我知道，他们有个赌约。
就在上周三，我为了抄近路去打工，路过学校那个废弃的器材室，听见了里面的对话。
“一个赌怎么样？”这个声音又狂又野，一听就是校霸江澈的。
“赌什么？”这个声音清冷又理智，是学霸顾屿之。
“就赌那个新来的转学生，苏念。”江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一个月内，谁能让她点头答应交往，谁就是赢家。”
一个温和带笑的声音响起，是校草季辰言：“赌注呢？没点彩头可没意思。”
“输的人，叫对方一个月‘爸爸’，怎么样？够刺激吧？”江澈哈哈大笑。
“我没意见。”顾屿之淡淡地说。
“可以。”季辰言也同意了。
我当时就蹲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出。
好家伙，我只接一个好家伙。
你们拿我当赌注，当乐子？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愤怒吗？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一个绝佳的赚钱机会。
我妈的手术费还差一大截，我每天打三份工累得像条狗，钱还是存得慢如龟爬。
现在，三个移动的、人傻钱多的ATM机，就这么自动送上门了？
这福气能不要吗？
于是，我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飞来横“福”。
第二天，赌约正式开始。
早上七点，我刚出宿舍楼，就看见季辰言倚着一棵银杏树，手里提着一份包装精致的早餐。
阳光洒在他浅棕色的头发上，整个人都在发光，周围路过的女生无一不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
“苏念，早上好。”他朝我走来，笑得如沐春风，“知道你没吃早饭，特地给你带的，‘金鼎轩’的蟹粉小笼包和燕窝粥。”
金鼎轩？人均消费四位数的地方。
我看着他手里的早餐，眼睛里冒出的不是爱心，是人民币符号。
“谢谢学长。”我接过来，心里快速计算，这份早餐转手卖给学校那帮富二代迷妹，至少能赚五百。
“不用客气。”季辰言笑得更温柔了，“我能加你个微信吗？以后每天给你带早餐。”
“好啊。”我爽快地掏出手机。
滴。好友添加成功。
我看着他的头像，心里默默给他打上标签：ATM一号，浪漫型，适合出售各种签名周边。
刚跟季辰言分开没走两步，拐角处突然伸出一只手，直接把我拽了过去。
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按在墙上。
江澈那张帅得极具攻击性的脸就在我眼前放大，他单手撑着墙，把我困在他的臂弯和墙壁之间，典型的“壁咚”。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眼神又野又狂。
“离季辰言那小白脸远点。”他命令道，声音低沉沙哑。
周围传来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我眨了眨眼，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这就是校霸的追人方式吗？好老土哦。
“为什么？”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没有为什么，老子说的话就是规矩。”他皱着眉，看起来有点不耐烦，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直接塞进我手里提着的早餐袋子里，“这卡里有十万，密码六个八。
以后不准吃他送的东西，想吃什么，自己买。”
我低头看了看那张卡。
我靠。
十万！
我打一年工都赚不到十万！
校霸就是校霸，出手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我喜欢！
我抬头，看着江澈，非常“真诚”地说：“学长，你真好。”
江澈明显愣了一下，耳根似乎有点可疑的红色。他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好收买”。
他别扭地移开视线，咳了一声：“知道就好。记住我的话。”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都透着一股“老子最拽”的气息。
我捏着那张卡，手心都在发烫。
我立刻给江澈打上标签：ATM二号，霸道总裁型，适合直接要钱。
我心情愉快地提着早餐和十万块钱，准备去教室。
刚到教学楼下，就被人拦住了。
顾屿之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本书，看起来斯斯文文。
“苏念同学。”他推了推眼镜，“我看了你上次的月考成绩，你的数学和物理是弱项。”
我：“？”
所以呢？学霸追人的方式是进行学业上的羞辱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补习。”他看着我，
眼神很认真，“我的目标是让你在下次月考中，这两门都达到130分以上。”
我看着他，沉默了。
补习？
这玩意儿怎么变现啊？
我脑子飞速运转。
“顾学长，”我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谢谢你的好意。
但是……我最近手头有点紧，需要去打工，可能没有时间补习。”
我把“手头紧”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我就是在暗示他，赤裸裸地暗示他。
学霸那么聪明，总该听得懂吧？
顾屿之果然皱起了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过了几秒，他开口了：“这样吧，我帮你补习，你不用去打工了。
你打工一个月能赚多少钱，我付给你双倍，怎么样？”
我眼睛一亮。
绝了！
学霸就是学霸，脑回路就是这么清奇！
连给钱都给得这么有理有据，清新脱俗！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学长，
你真是个大好人！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补习？”
顾屿之看着被我握住的手，耳垂也泛起了一丝薄红，他轻轻抽回手，
说：“就从今晚开始吧，图书馆自习室。”
“好的好的！”我点头如捣蒜。
我立刻给顾屿之打上标签：ATM三号，理智型，适合长期稳定合作。
一天之内，我收获了价值五百的早餐，一张十万的黑卡，以及一份月薪翻倍的“补习合同”。
我的人生，从未如此光明。
回到教室，赵萌萌看着我手里的早餐，又看看我，一脸的痛心疾首：“念念，你怎么能接受季校草的早餐呢？
你要矜持啊！这样他们会觉得你很随便的！”
我打开蟹粉小笼包的盖子，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我把袋子里的黑卡拿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这是江澈给的。”
我又把手机打开，给她看我和顾屿之的聊天记录，重点是那句“我付给你双倍”。
“这是顾屿之承诺的。”
赵萌萌的嘴巴张成了“O”型，眼睛瞪得像铜铃。
她看看小笼包，又看看黑卡，再看看聊天记录，最后看看我。
她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念念，你……你没发烧吧？你是不是被魂穿了？”
我拍开她的手，咬了一口小笼包，含糊不清地说：“什么魂穿，我这是……找到了致富经。”
“什么致富经？”
“天机不可泄露。”我神秘一笑。
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苏念，高端的猎物，已经准备好收割这群幼稚的猎人了。
第二章：ATM的自我修养
自从“赌约”开始，我的生活发生了
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我是宿舍、食堂、教室、打工地点四点一线。
现在我是宿舍、食堂、教室、以及周旋于三大ATM机之间。
生活，一下子变得充实而“富有”。
周一，季辰言的“浪漫”攻势。
他直接包下了一家高端餐厅，说是要请我吃烛光晚餐。
我到的时候，餐厅里空无一人，只有悠扬的小提琴声和满地的玫瑰花瓣。
季辰言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像个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绅士地为我拉开椅子。
“喜欢吗？”他笑着问我，眼睛里像有星星。
我看着这一桌子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得花多少钱啊？这要是折现该多好。
“喜欢。”我点头，非常“感动”地说，“学长，你太破费了。”
“为你，花再多都值得。”季辰-言情小说男主-辰言深情款款。
我低头，假装害羞，实际上是在用手机偷偷搜索这些菜品的价格，然后加总计算。
一顿饭吃下来，我心都在滴血。
这得够我妈小半个月的医药费了。
饭后，季辰言送我回宿舍楼下。
“念念，”他突然叫住我，“明天是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我听说新上映的那个《星河之恋》评价很高。”
我心里咯噔一下。
看电影？
这玩意儿更不好变现了啊！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学长，”我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其实……我明天约了朋友了。”
季辰言的笑容僵了一下：“是吗？什么朋友？”
“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那个在福利院认识的妹妹，她最近……唉，算了，不说了。”
我欲言又止，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我的善良和无奈。
季辰言果然上钩了：“她怎么了？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她生病了，需要一笔手术费。”我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大概……大概要两万块钱。
我正在想办法凑钱，所以明天想去多打几份工。”
我编得有鼻子有眼，连我自己都快信了。
季辰言沉默了。
我心里有点紧张，是不是要价太高了？两万是不是有点夸张？
就在我准备把金额降到一万的时候，季辰言开口了。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这里面有五万，你先拿去给你妹妹做手术。不够的话，再跟我说。”
我猛地抬头，眼睛里闪烁着“惊喜”和“不敢相信”的光芒。
演技，我对自己说，这是演技。
“不不不，学长，这怎么行！这钱我不能要！”我拼命推辞。
“拿着。”季辰言的态度很坚决，“朋友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你如果不要，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再不要就显得太假了。
我“含泪”收下，声音颤抖：“学长，你真是个好人！我……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
“傻瓜，不用还。”季辰言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快上去吧，晚安。”
我捏着那张五万块的卡，感觉自己像个捧着奥斯卡小金人的影后。
回宿舍的路上，我差点笑出猪叫。
ATM一号，五万，get！
周二，轮到江澈的主场。
他比季辰言直接多了。
一大早，他就堵在我宿舍楼下，旁边还停着一辆我叫不上名字但一看就很贵的黑色跑车。
“上车。”他言简意赅。
“去哪儿？”我问。
“带你去个地方。”
我上了车，他一脚油门，跑车发出野兽般的轰鸣声，冲了出去。
最后，车停在了一家巨大的商场门口。
“下车。”江澈率先下车，给我打开车门。
我有点懵：“来这里干什么？”
“逛街。”江澈皱着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穿的这都什么玩意儿？”
我低头看了看我身上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
怎么了？很碍你眼吗？
“进去，喜欢什么，随便挑。”他像个霸总一样，直接拉着我的手腕就往里走。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形刷卡机”。
江澈根本不问我喜不喜欢，他只看一眼，觉得还行，
就直接对导购说：“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包起来。”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那些平时我连进都不敢进的奢侈品店的袋子，一个接一个地被送到我手上。
我麻了。
我感觉我不是在谈恋爱，我是在进货。
逛到最后，我两只手都提满了，江澈还嫌不够。
“还有什么想要的？”他问。
我看着他，灵机一动。
“学长，”我小心翼翼地开口，“其实……我不太喜欢这些衣服包包。”
江澈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那你喜欢什么？”
“我……我比较喜欢实在一点的。”我暗示道。
“实在一点的？”江澈没懂。
我急了，这人怎么关键时刻智商下线了？
我只好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能吃能喝能用的，最好是……能升值的。”
江-脑回路清奇-澈同学，沉思了片刻。
然后，他拉着我，走进了商场里的一家金店。
他指着柜台里最粗的那根金条，对店员说：“这个，给她来一根。”
我：“……”
店员：“……”
我看着那根黄澄澄、沉甸甸的金条，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这也……太实在了吧！
我喜欢！我太喜欢了！
从金店出来，我抱着那根金条，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江澈看着我爱不释手的样子，嘴角似乎勾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消失了。
“这下满意了？”他问。
“满意！太满意了！”我点头如捣蒜，“学长，你是我见过最实在的人！”
江澈轻哼了一声，看起来心情不错。
回到宿舍，赵萌萌看着我拖着大包小包，还有一个装着金条的盒子，整个人都石化了。
“念念……你这是去抢劫了吗？”
我把金条往桌子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ATM二号，提款成功。”我宣布。
赵萌萌扑过来，抱着金条又摸又亲：“我的天哪！金子！活的金子！念念，你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看着她没出息的样子，摇了摇头。
格局，格局要打开。
周三，该轮到顾屿之了。
晚上，我如约来到图书馆。
顾屿之已经到了，他面前摊着一堆习题册和参考书。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我坐下，看着那堆书，头皮发麻。
“我们先从函数开始。”顾屿之推了推眼镜，开始了他的讲课。
不得不说，学霸就是学霸。
他讲题的思路特别清晰，再难的题目被他一分解，好像也变得简单了。
一个小时后，我感觉我堵塞了十八年的任督二脉都被打通了。
“听懂了吗？”他问。
“懂了懂了！”我疯狂点头。
“很好。”顾屿之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现金，放在我面前，“这是今天的补习费，你点点。”
我看着那厚厚的一沓红票子，眼睛都直了。
按照我们说好的，我打工一个月三千，双倍就是六千。平均到每天，就是两百。
可这沓钱，目测至少有两千。
“学长，这……这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顾屿之淡淡地说，“我咨询了一下市场价，金牌补习老师一对一辅导，
差不多就是这个价。而且，我觉得你的学习态度很好，这是给你的奖金。”
我：“……”
我还能说什么？
我只能说，学霸的世界，我们凡人不懂。
连给钱都给得这么有理有据，还带绩效考核的！
我“感激涕零”地收下钱：“谢谢学长！我以后一定更努力学习！”
“嗯。”顾屿之点点头，又拿出一张竞赛报名表，“下个月有个全国物理竞赛，我已经帮你报名了。
如果你能拿到省一等奖，我给你包个十万的红包。”
我看着那张报名表，手都在抖。
十万！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十万块钱在向我招手！
“学长！你放心！我一定拼了！为了物理！为了科学！
我愿意奉献我的一切！”我举起手，就差对天发誓了。
顾屿之看着我激动的样子，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笑意。
回到宿舍，我把两千块钱拍在桌子上。
赵萌萌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只是幽幽地问：“今天又是哪位财神爷？”
“ATM三号。”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赵萌萌看着我，眼神复杂：“念念，你这样……真的好吗？他们可都是学校的男神啊，万一以后……”
“没有以后。”我打断她，眼神变得很冷，“萌萌，你忘了我为什么这么需要钱吗？”
赵萌萌瞬间沉默了。
是啊，我为什么这么需要钱？
因为我妈躺在医院里，每天的开销就像个无底洞。
爱情？真心？
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
对我来说，只有口袋里的人民币，和银行卡里的余额，才是最真实、最能给我安全感的东西。
他们拿我当赌注，我把他们当提款机。
我们各取所需，公平交易。
谁也别谈感情，谈感情伤钱。
第三章：翻车？不存在的
日子就在这种“充实”又“富有”的节奏中一天天过去。
我的银行卡余额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长着，我妈那边的医药费暂时不用愁了。
而我，也成了学校里名副其实的风云人物。
走到哪里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快看，就是她，苏念！”
“啧啧，真有手段啊，把三个男神玩得团团转。”
“我听说季校草昨天又送了她一条限量版的项链，转手就被她挂在二手网站上卖了！”
“真的假的？这么骚的操作？”
“还有江澈，上次送了她一辆机车，她第二天就问车友群有没有人要收，说是自己不会开，放着浪费。”
“学霸顾屿之更惨，听说每天晚上在图书馆给她当免费劳动力，
哦不，是高薪劳动力，按小时付费的！”
这些流言蜚语，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笑话，嘴长在别人身上，钱可是实实在在进了我的口袋。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过，同时周旋于三个人之间，还是有很高的翻车风险的。
比如今天。
中午，顾屿之约我在学校那个最贵、环境最好的咖啡厅“补习”。
美其名曰，换个环境，激发学习灵感。
我当然知道，他就是想跟我多点独处时间。
无所谓，反正他给钱。
我刚坐下，顾屿之就把一杯手冲咖啡和一份提拉米苏推到我面前。
“先吃点东西，我们再开始。”
我美滋滋地拿起勺子，刚要开动，咖啡厅的门开了。
季辰言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和我对面的顾屿之。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迈开长腿就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
完犊子，修罗场要来了。
我脑子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
“念念，好巧啊。”季辰言在我身边站定，声音听起来还算温和，
但眼神已经带上了几分审视，“你不是说下午有课吗？怎么在这里？”
我昨天为了拒绝他看画展的邀约，随口编了个理由。
“哦，那个课临时取消了。”我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跟顾学长约好了，他帮我补习物理。”
说着，我还晃了晃手边摊开的物理习题册，以示清白。
季辰言的目光落在顾屿之身上，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电光火石。
“顾同学真是热心。”季辰言皮笑肉不笑。
“应该的，同学之间，互帮互助嘛。”顾屿之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子挑衅的意味。
我感觉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不行，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吵起来，影响我赚钱。
“那个……季学长，你来这里是？”我赶紧转移话题。
“我约了人谈点事。”季辰言说着，就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不介意我坐在这里等吧？”
我能说介意吗？
我当然不能。
于是，本来温馨的“一对一补习”，瞬间变成了诡异的“三人行”。
顾屿之继续给我讲题，季辰言就在旁边“安静”地坐着。
说是安静，可他一会儿给我递张纸巾，一会儿问我要不要喝水，存在感强得一批。
顾屿之的脸色越来越冷，讲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寒气。
我夹在中间，如坐针毡。
就在这时，咖啡厅的门又开了。
江澈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大喇喇地走了进来。
他本来是来找他那帮兄弟打球的，结果一眼就看到了我们这诡异的三人组合。
他的脚步顿住了。
我看到他了。
他也看到我了。
我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一个修罗场已经够呛了，现在直接升级成火葬场了！
江澈皱着眉，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感觉我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季辰言和顾屿之也停止了他们无声的“交锋”，齐刷刷地看向江澈。
三位男神，三种不同的帅气，此刻却都带着同一种不爽的表情。
我，苏念，就是那个让他们不爽的根源。
我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他们三个撕成碎片了。
“你们在干什么？”江澈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他的目光在我、季辰言、顾屿之身上来回扫视。
“没干什么，念念在补习。”季辰言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宣示主权的意味。
“苏念同学的物理比较弱，我帮她一下。”顾屿之不甘示弱。
江澈的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
“苏念。”他叫我的名字。
“到！”我下意识地答道，声音都有点抖。
我完蛋了。
这三个ATM机要是联合起来罢工，我的财路就断了。
我必须做点什么，挽救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偶像剧里的经典白莲花语录。
有了！
我“刷”地一下站起来，眼眶瞬间就红了。
我看着他们三个，声音带着哭腔：“你们……你们不要再为我吵架了！”
三个人都愣住了。
周围偷看这边八卦的吃瓜群众也都愣住了。
“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很好。”
我开始我的表演，“季学长温柔体贴，江学长霸气可靠，
顾学长聪明稳重……你们都太优秀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我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看起来伤心欲绝。
“你们这样，会让我很为难的！我不想因为我，破坏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我一边“哭”，一边从指缝里偷偷观察他们的表情。
季辰言的表情缓和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心疼。
顾屿之皱着眉，似乎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激进了。
江澈……江澈的表情最复杂，有烦躁，有不爽，但更多的是一种……手足无措？
我心里暗喜，有戏！
“都怪我，”我继续加戏，“都怪我太优秀了，才会让你们同时为我着迷。
这不是你们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是缘分的错！”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
连我自己都差点被自己恶心到。
但是，效果是显著的。
季辰言第一个走过来，轻轻拍着我的背：“念念，你别哭，不怪你，是我们不好，我们不该逼你。”
顾屿之也开口了，声音有些僵硬：“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江澈站在原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后憋出一句：“行了，别哭了，丑死了。”
虽然话不好听，但语气里的火气明显消了。
我“抽抽噎噎”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们：“真的吗？你们不生我的气了？”
“不生了。”季辰言温柔地说。
“嗯。”顾屿之点头。
江澈没说话，但也没反驳。
危机，暂时解除了。
我心里长舒一口气。
还好我演技好，不然今天真的要翻车了。
“那……那我们……”我看着他们。
“你继续补习吧。”季辰言很“大度”地说，“我先去忙了。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我也有事先走了。”江澈说完，转身就走，步子迈得很大，像是在逃离什么。
顾屿之推了推眼镜，重新坐下：“我们继续。”
一场惊心动魄的火葬场，就这么被我用几滴眼泪和一通骚话给化解了。
我重新坐下，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口提拉米苏塞进嘴里。
甜的。
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
顾屿之看着我，忽然问：“你刚才说的话，是真心的吗？”
我嘴里塞着蛋糕，含糊不清地问：“哪句？”
“就是……你不知道该怎么选择那句。”
我眨了眨眼，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差点没把蛋糕喷出来。
不是吧阿Sir，你还当真了？
我咽下蛋糕，擦了擦嘴，对他露出了一个无比真诚的笑容。
“当然是真心的啊。”
不然呢？
难道我要告诉他，我谁都不选，我只选你们的钱吗？
我又不傻。
第四章：他的反常
那次咖啡厅的“火葬场”事件后，他们三个人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不再搞突然袭击，也不再试图在我的面前正面交锋。
他们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开始轮流排班。
周一、周四归季辰言。
周二、周五归江澈。
周三、周六归顾屿之。
周日，是我的休息日，谁也不能打扰。
我简直要为他们这种和谐共处、共同促进我发家致富的精神感动哭了。
我的小金库越来越充裕，我甚至开始计划着给我妈换一个更好的单人病房。
一切都朝着我预想的方向发展，除了……江澈。
这个ATM二号，最近有点不对劲。
以前，他的套路非常简单粗暴，就是给钱，给东西。
约我出去，不是去商场扫货，就是直接带我去银行，问我要取多少。
我一度认为，他是三个人里最好搞定的一个。
但是最近，他变了。
周五，轮到他的“排班日”。
他给我发了条微信：【下午四点，校门口等我。】
我以为又是什么“买买买”的活动，开开心心地去了。
结果，他没开车，而是骑了辆山地车。
“上车。”他拍了拍后座。
我愣住了：“我们……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犹豫地坐上后座，小心翼翼地抓着他衣服的下摆。
他蹬着车，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最后停在了一个……菜市场门口？
我看着周围拎着菜篮子的大爷大妈，闻着空气中鱼腥味和蔬菜泥土混合的气息，彻底懵了。
“来……来这里干什么？”我问。
“买菜。”江澈把车停好，言简意赅。
我：“？？？”
校霸带我逛菜市场？这是什么新的追人套路吗？
我实在是无法把眼前这个穿着潮牌、帅得人神共愤的江澈，
和这个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地方联系在一起。
江澈却好像很熟悉这里，拉着我的手腕，轻车熟路地往里走。
“你想吃什么？”他问。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
“问你晚饭想吃什么。”他有点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
“我……随便。”
“世界上没有一道菜叫随便。”他皱眉。
我想了想，试探着说：“糖醋排骨？”
“行。”
然后，我就看着他，一个在学校里能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校霸，熟练地在猪肉摊前跟老板讨价还价。
“老板，这排骨怎么卖？”
“三十五一斤，小伙子，我这排骨最新鲜了！”
“三十三，我多买点。”
“哎呀，小本生意，三十四，不能再少了！”
“行，给我来两斤，挑点好的。”
我站在他旁边，已经完全傻眼了。
这还是那个随手甩我十万块黑卡的江澈吗？
这还是那个买金条像买白菜的江澈吗？
他为了两块钱，在这里跟老板磨叽了半天？
买完排骨，他又拉着我去了蔬菜区，买了青菜，买了葱姜蒜。
整个过程，他都紧紧拉着我的手，好像怕我走丢一样。
他的手很大，很干燥，掌心很热。
我被他牵着，穿梭在嘈杂的人群里，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买完菜，他没有带我去什么高级餐厅，而是回了他自己在校外的一间公寓。
那是一间很普通的单身公寓，不大，但很干净。
“你坐着看会儿电视，饭很快就好。”他把菜扔进厨房，对我说道。
然后，他就系上了一条……粉色的、带着小熊图案的围裙，开始在厨房里忙活。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在厨房里切菜、颠勺的背影，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这画面太玄幻了。
校霸江澈，穿着粉色小熊围裙，在给我做糖醋排骨。
说出去谁信啊？
很快，三菜一汤就端上了桌。
糖醋排骨，清炒时蔬，还有一个番茄鸡蛋汤。
色香味俱全。
“吃吧。”他给我盛了碗饭。
我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
酸甜适中，肉质鲜嫩，外酥里嫩。
好吃！
比外面餐厅做的还好吃！
“怎么样？”他看着我，眼神里竟然有一丝……紧张？
“好吃！”我由衷地赞叹，“特别好吃！你……你还会做饭啊？”
“嗯。”他应了一声，给我夹了一筷子青菜，“多吃点。”
那顿饭，我吃得特别撑。
我们之间没有太多交流，他不停地给我夹菜，我埋头苦吃。
气氛有点安静，但并不尴尬。
吃完饭，他去洗碗。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挽着袖子，认真刷碗的侧脸，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他好像……跟我认识的那个江澈不太一样。
那个只会用钱和暴力解决问题的校霸，好像只是他的一个伪装。
“苏念。”他突然开口，但没有回头。
“嗯？”
“以后……别再去打工了。”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
“太辛苦了。”他关掉水龙头，转过身来，用毛巾擦着手，“缺钱的话，跟我说。”
他的语气很平淡，不像之前那种带着施舍意味的命令，而是一种……陈述。
我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是在用钱砸你。”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补充道，“我只是……不想看你那么累。”
那天晚上，他什么都没给我。
没有卡，没有金条，没有名牌包。
他只是给我做了一顿饭，然后送我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赵萌萌看到我两手空空，一脸惊奇：“咦？今天ATM二号罢工了？”
我没说话，坐在椅子上发呆。
赵萌萌凑过来：“念念，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我摇摇头：“没什么。”
可是，我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江澈的那个眼神，他说的那句“不想看你那么累”，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放。
我告诉自己，别多想，苏念。
他也是赌约的参与者，他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赢。
这或许是他新想出来的、成本更低的攻略方式。
对，一定是这样。
我不能被这种温情的小把戏迷惑。
我的目标，只有钱。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觉得有点堵得慌呢？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一定是那顿饭吃得太撑了，消化不良。
对，就是这样。
第五章：一个秘密换一个秘密
自从江澈开始走“家庭煮夫”路线后，我的心态出现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每次轮到他的“排班日”，我心里竟然会有一丝……期待？
期待他今天又会带我去哪个菜市场，又会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这个念头让我感到恐慌。
不行，苏念，你要清醒一点！
他是ATM，是你的提款机！你怎么能对提款机产生感情呢？
为了坚定我的“初心”，我开始变本加厉。
周一，季辰言约我去看音乐会。
我：“学长，音乐会的票好贵哦，而且我最近看上一个包，要三万块，唉，买不起了。”
季辰言二话不说，转账三万。
周三，顾屿之给我补习。
我：“学长，下周就是我妈生日了，我想给她买个按摩椅，可是好一点的都要一两万，我……”
顾屿之推了推眼镜：“牌子看好了吗？我帮你下单。”
他们的钱给得越爽快，我心里就越踏实。
看，他们也只是在用钱完成任务而已。
我们之间，就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
周五，又轮到江澈。
他还是那句：【校门口等我。】
我决定，今天必须把他拉回“正轨”。
我不能再让他给我做饭了，再吃下去，我的心就要被他喂熟了。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依然是骑着那辆山地车。
“今天我们不买菜了。”我率先开口。
江澈挑了挑眉：“那你想干什么？”
“我们去逛街吧！”我说，“我听说市中心新开了一家奢侈品集合店！”
我就是要让他明白，我，苏念，就是个爱慕虚荣、只认钱的女人。
你别跟我玩什么温情，没用，直接打钱才是王道。
江澈看着我，沉默了几秒。
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不耐烦地皱起眉，然后说“行，走吧”。
但他没有。
他只是很平静地问我：“你很缺钱吗？”
我愣住了。
他问得太直接了，让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也……也不是很缺。”我含糊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总是要钱？”他追问。
我有点慌了。
他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开始探究我的内心世界了？
这不符合ATM的设定啊！
“女孩子不都喜欢包包、喜欢漂亮衣服吗？”我强行解释，“我喜欢这些，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江澈说，“但你不一样。”
“我怎么不一样了？”
“你拿到那些东西，转头就卖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了？
他怎么会知道？
我自认为做得还算隐蔽。
江澈看着我震惊的表情，继续说：“季辰言送你的那条‘星光’项链，
第二天就出现在了本市最大的二手奢侈品交流群里。
我送你的那辆机车，你挂在车友论坛上的帖子，我兄弟也看到了。”
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被人当场戳穿，真的太尴尬了。
“我……”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念，”江澈的眼神很深，像一潭望不到底的湖水，“你到底需要多少钱？你告诉我，我给你。”
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看着他，心里乱成一团麻。
我该怎么说？
告诉他我妈病重，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和后期治疗？
不行。
我不能告诉他。
我不想让他可怜我，同情我。
我更不想让他觉得，他可以用钱来“买断”我的困境，然后理所当然地拥有我。
我宁愿他以为我就是个贪钱的坏女人。
“我就是喜欢钱啊。”我梗着脖子，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钱能给我安全感，谁会嫌钱多呢？你如果给不起，就算了，反正还有季辰言和顾屿之。”
我故意说出这种没心没肺的话，就是想让他对我失望，让他觉得我无可救药。
江澈的脸色沉了下去，拳头也握紧了。
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发火，骂我一句“不知好歹”，然后转身就走。
但他又没有。
他只是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心里都开始发毛了。
最后，他松开拳头，叹了口气。
“行。”他说，“你想逛街是吧？走。”
说完，他收起山地车，直接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我有点懵。
他这反应，完全不在我的剧本里。
到了那家奢侈品集合店，他真的像换了个人，又回到了最初那个“霸总”模式。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包起来。”
他刷卡刷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越来越多的购物袋，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反而觉得很堵。
这才是正常的剧本，不是吗？
我拿钱，他办事，我们银货两讫。
可为什么，我却怀念起那个在菜市场为两块钱跟老板讨价-还价的他？
怀念那个穿着粉色小熊围裙，在厨房里为我做饭的他？
我一定是疯了。
从商场出来，他把一大堆东西塞给我。
“够了吗？”他问。
我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点点头：“够了。”
“行，那我送你回学校。”
回去的路上，车里很安静。
我抱着那堆价值不菲的战利品，却感觉像是抱着一堆石头。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江澈突然开口。
“苏念，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我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他说，“你，也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
我愣住了。
“什么秘密？”
他看着前方，没有看我，声音很轻。
“我爸在我十岁那年就出车祸去世了，我妈改嫁了，嫁给了一个很有钱的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季辰言的爸爸。”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他。
江…江澈和季辰言，是兄弟？
是那种……法律上的，异父异母的兄弟？
我靠！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难怪他们俩一直不对付，见面就跟乌眼鸡似的。
“我恨那个男人，也恨我妈。所以我从家里搬出来了，一个人住。
”江澈继续说，“他们每个月会给我打很多钱，作为补偿。
我以前觉得，钱能解决所有问题。所以我用钱，用暴力，
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不好惹的校霸，这样就没人敢欺负我，也没人敢看不起我。”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但我能感觉到，那平静之下，隐藏着多深的伤痛。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会做饭，为什么他会去菜市场讨价还价。
因为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
那些生活技能，都是被逼出来的。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现在，轮到你了。”江澈转过头，看着我，“你的秘密是什么？你为什么那么需要钱？”
车厢里很安静，我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探究，没有鄙夷，只有一种……同类的气息。
我们好像是同一种人。
都在用一层坚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己内心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
我的嘴唇动了动，那个我守了那么久的秘密，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但是，理智在最后一刻拉住了我。
不行。
还不是时候。
我深吸一口气，对他扯出了一个笑脸。
“我的秘密就是……”我说，“其实，我知道你们的赌约。”
第六章：赌约，摊牌了
当我说出“我知道你们的赌约”这句话时，江澈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一片煞白。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狂妄和不羁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有点发抖。
“我说，”我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我知道，你们拿我打赌，赌谁能先追到我。”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副样子，像个做错了事，被当场抓包的小孩。
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看吧，江澈。
你以为你在第五层，其实我在大气层。
你以为你是猎人，我才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
“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过了好久，才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一开始就知道。”我轻描淡写地说，“就在你们打赌的那天，我在器材室外面，全都听见了。”
江澈的脸色更白了。
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所以……”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懊悔，有难堪，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恐惧？
“所以，”我接下他的话，笑得像个小恶魔，“我将计就计，把你们当成了我的提款机。
季辰言的浪漫，顾屿之的才华，还有你的……钱。
反正你们也只是玩玩，那我为什么不趁机捞一笔呢？”
我把话说得很难听，很现实。
我就是要撕碎他所有的幻想，让他看清楚，我们之间，从头到尾，就是一场交易。
我以为他会暴怒，会觉得自己的真心（如果他有的话）被我践踏了，
会骂我“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然后把我从车上踹下去。
这才是符合他校霸人设的反应。
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慢慢浮现出一层红血丝。
“所以，我给你做饭，你觉得是在玩？”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心里一颤。
来了，送命题来了。
我不能心软。
“不然呢？”我冷笑一声，“难道你还指望我被一顿饭感动得痛哭流涕，然后爱上你吗？
江澈，别傻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是高高在上的富二代，
我是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穷学生。一顿饭，能值多少钱？”
“苏念！”他终于忍不住，低吼出我的名字。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是气到了极点。
“你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说，“是你自己不愿意接受而已。
怎么？游戏玩脱了？觉得没意思了？没关系啊，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反正我的钱也赚得差不多了，这个游戏，我也不想玩了。”
我说完，就去开车门。
“啪”的一声，车门被他从里面锁死了。
“谁他妈跟你说我在玩游戏！”他突然朝我吼了过来，
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老子要是玩游戏，用得着去学做饭吗？
用得着去菜市场跟大妈抢菜吗？用-他妈-的用得着吗！”
他吼得太大声，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
“苏-念，”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捏碎，“我问你，我给你做饭，你吃得开不开心？”
“我……”
“我带你去买菜，你跟在我后面，是不是觉得挺有意思？”
“我……”
“我洗碗的时候，你站在厨房门口看我，你敢说你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一句接一句地逼问，根本不给我思考和喘息的机会。
我的心乱了。
彻底乱了。
我该怎么回答？
说不开心？说没意思？说没感觉？
那是我在自欺欺人。
可是如果我承认了，那我们之间算什么？
一个明知道对方在跟自己打赌，却还是动了心的傻子？
不，我不要。
“没有！”我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我没有！江澈，你别自作多情了！
我对你没感觉！我对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感觉！我只对钱有感觉！”
“我不信！”江澈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我说我没有！”我用力地推开他，眼睛也红了，“江澈，你是不是玩不起？
赌约而已，有必要这么较真吗？行，就算我输了，我承认我输了行不行？
我爱上你了，我爱你爱得无法自拔，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现在，可以放我下车了吗？”
我说着最深情的话，语气却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江澈看着我，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慢慢地松开了我的肩膀，靠回到椅背上。
车厢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苏念，你真狠。”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我没有看他，只是冷冷地说：“开门。”
他没有动。
“我叫你开门！”我吼道。
他终于抬起手，按下了中控锁。
我头也不回地拉开车门，逃也似的下了车。
我不敢回头，我怕看到他的表情。
我一路狂奔回宿舍，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我靠着门板，身体不受控制地滑坐到地上。
眼泪，终于决堤了。
我为什么要哭？
我明明是赢家啊。
我成功地赚到了钱，还全身而退了。
我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痛？
痛得像是要裂开一样。
赵萌萌在外面敲门：“念念，念念你怎么了？开门啊！”
我没有理她。
我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哭得泣不成声。
江澈，对不起。
我不是不开心，我不是没感觉。
我只是……不敢。
我不敢相信，在这样一场荒唐的赌约里，会有人付出真心。
我更不敢拿我妈的命，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所以，对不起。
这个游戏，我真的玩不起了。
第七章：他竟然追到了医院
跟江澈摊牌后的第二天，我没去上课。
我顶着两个核桃一样肿的眼睛，跟学校请了病假，然后坐上了去市里医院的早班车。
我妈的主治医生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我妈的情况有点反复，让我过去一趟。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一夜没睡好。
现在，什么赌约，什么ATM机，什么江澈、季辰言、顾屿之，全都被我抛到了脑后。
我只希望我妈没事。
到了医院，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我快步走到医生办公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我妈她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和蔼女人，她示意我坐下，然后把一张CT片放在灯箱上。
“苏念，你别紧张。”她说，“你妈妈的病情还算稳定，但是，肿瘤有扩散的迹象。
我们专家组讨论了一下，建议尽快进行二次手术，切除扩散的病灶。”
“二次手术？”我的心沉了下去，“那……那费用……”
“手术费加上后期的靶向药治疗，你至少要再准备三十万。”医生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
三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瞬间压在了我的心上。
我这段时间辛辛苦苦，连蒙带骗，加上自己打工存的钱，满打满算也才凑了二十万出头。
这二十万，交完这次的手术费，就所剩无几了。
剩下的三十万，我去哪里弄？
我走出医生办公室，感觉天都要塌了。
我浑浑噩噩地走到我妈的病房门口。
我妈住的是六人间，病房里很嘈杂，混杂着各种咳嗽声、呻吟声和家属的叹气声。
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我妈正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睡得很不安稳。
她瘦了很多，头发也因为化疗掉光了，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虚弱。
我的眼泪又忍不住了。
我不能让我妈看到我这个样子。
我转身跑到楼梯间，蹲在角落里，把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哭泣。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
我已经很努力了，我每天打三份工，我放下尊严去利用别人，我把自己活成了一个连自己都讨厌的模样。
为什么还是不够？
我到底该怎么办？
三十万……
难道，我真的要再去求他们吗？
不。
我不能。
我已经跟江澈把话说得那么绝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找他？
至于季辰言和顾屿之……
赌约已经被我戳穿了，他们现在估计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怎么可能还会给我钱？
他们现在不报复我，都算是他们大度了。
我感觉自己走投无路了。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我吸了吸鼻子，接通了电话。
“喂？”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苏念。”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又清冷的声音。
是顾屿之。
我愣住了：“顾……顾学长？你怎么会……”
“你的声音怎么了？你哭了？”他打断我。
“没……没有，我感冒了。”我撒谎。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苏t念，你在哪儿？”他突然问。
“我在家啊。”
“你撒谎。”顾屿之的语气很肯定，“我刚才去你宿舍找你，你室友说你请病假了。
我查了你的请假条，上面写的理由是‘家中有急事’。你家不是外地的吗？你现在在哪家医院？”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他怎么会知道我在医院？
“我……”
“市第一人民医院，还是第二人民医院？”他直接逼问。
我彻底说不出话了。
学霸就是学霸，这推理能力，简直堪比福尔摩斯。
“我在市一院。”我只好承认。
“知道了，在那儿等我，我马上到。”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要来？
他来干什么？
难道……江澈把我们昨天摊牌的事告诉他们了？
他们是来找我算账的？
我越想越害怕，抓起包就想跑。
可是，我能跑到哪里去呢？
我妈还在这里。
我颓然地坐在楼梯台阶上，听天由命。
大概半个小时后，楼梯间的门被推开了。
顾屿之穿着一身休闲装，快步走了进来。
他额头上还带着一层薄汗，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跑过来的。
他看到蹲在角落里的我，快步走过来。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蹲下来，看着我红肿的眼睛，皱起了眉。
“我没事。”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你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他追问。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
顾屿之叹了口气。
“是江澈告诉我的。”他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
“他昨天回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了一晚上的酒。
今天早上，他顶着两个黑眼圈，把我们三个叫到一起，把所有事都说了。”
“他说……你早就知道赌约的事了。”
“他说……你家里肯定出事了，你很需要钱。”
“他还说……他昨天不该逼你，他把你惹哭了，他是个混蛋。”
我听着顾屿之转述江澈的话，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那个傻子。
他明明被我伤得那么深，为什么还要替我着想？
“苏念，”顾屿之看着我，眼神很认真，“我们一开始拿你打赌，是我们不对。
我们幼稚，我们混蛋，我们向你道歉。”
“但是，后来的一切，都不是假的。”
“季辰言是真的欣赏你的性格，他觉得你跟那些娇滴滴的女生不一样，很真实。”
“我……我是真的觉得你很聪明，一点就透，我想帮你把成绩提上去。”
“至于江澈……”顾屿之顿了顿，“他大概是……真的栽了。”
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压力，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顾屿之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陪在我身边，递给我一张又一张纸巾。
哭了很久，我才慢慢平复下来。
“谢谢你，学长。”我哑着嗓子说。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他温和地问。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再也说不出谎话。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我妈妈的病，高昂的医药费，我为什么那么需要钱……
顾屿之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
等我说完，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站起来，对我伸出手。
“走吧。”
“去哪儿？”我茫然地问。
“去找医生。”他说，“给你妈妈办转院手续，转到全省最好的私立医院。
所有的费用，我们来承担。”
我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不行！”我下意识地拒绝，“我不能再要你们的钱了！”
“这不是给你的。”顾屿-之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这是我们三个，欠你的。”
第八章：校霸的笨拙温柔
我最终还是没能拗过顾屿之。
或者说，在现实面前，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根本不堪一击。
顾屿之的行动力超乎我的想象。
他一个电话，就联系好了全省最好的那家私立医院——圣德医院。
然后，他又一个电话，叫来了一辆专业的救护车，准备把我妈转院。
所有手续，他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我只需要跟在后面签字就行。
我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我以前一直以为，学霸都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
没想到，顾屿之处理起这些事情来，竟然这么沉稳可靠。
在等待救护车的时候，顾屿之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接了起来。
“喂，辰言。”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顾屿之皱了皱眉：“你别过来，这里是医院，你过来太扎眼了。钱打到我卡上就行。”
又说了几句，他挂了电话。
没过几分钟，他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到账短信。
他看了一眼，就把手机递给我。
我看到短信内容，倒吸了一口凉气。
【您的账户尾号xxxx于xx月xx日xx:xx入账人民币1,000,000.00元……】
一百万！
季辰言……他直接打了一百万过来？
“这……这也太多了……”我结结巴巴地说。
“不多。”顾屿之把手机收回来，淡淡地说，“圣德医院的费用很高，这些钱，只够前期的治疗。”
我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以前把他们当ATM机，每次“提款”个几万块，都觉得自己赚大了。
可现在，他们随手就是一百万。
我才发现，我以前那些小打小小闹，在他们眼里，可能真的就跟过家家一样。
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我跟着医护人员，一起把我妈抬上车。
就在车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一道身影冲了过来。
是江澈。
他跑得气喘吁吁，头发乱糟糟的，眼眶下面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憔悴。
他一把拉住车门，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苏念！”
我看到他，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想躲。
“你别怕。”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声音沙哑地说，“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就是……想来看看阿姨。”
他的目光越过我，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我妈。
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只有一种……很复杂的，带着点同情和难过的情绪。
“上车吧。”顾屿之在旁边开口了，“我们一起去圣德。”
江澈点点头，默默地上了车，坐在离我最远的一个角落里。
车子启动了。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医疗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我低着头，不敢看江澈，也不敢看顾屿之。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公开处刑的犯人。
“对不起。”
过了很久，江澈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很低，很哑。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我说话。
我没吱声。
“我不该逼你。”他又说，“我昨天……喝多了，脑子不清醒，说了些混账话。”
我还是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苏念，”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蹲了下来，仰头看着我，
“你别不理我，行不行？你骂我，打我，都行。你别这样。”
他的声音里，竟然带上了一丝哀求。
我认识的江澈，是那个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校霸。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
我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抽痛。
“我没有不理你。”我终于开口，声音小的像蚊子叫。
“那你看着我。”他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地抬起了头。
我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此刻却像一潭死水，充满了血丝和疲惫。
他瘦了。
才一天不见，他好像就瘦了一圈，下巴都变尖了。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
“这里面是我所有的钱。”他说，“密码还是六个八。
你先拿着给阿姨治病，不够的话……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
我捏着那张冰冷的卡片，手心却像被烫到一样。
“我不能要。”我把卡推回去。
“你必须拿着！”他的语气又变得强硬起来，“苏-念，我告诉你，这钱不是白给你的！”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这钱，算我提前下的聘礼！等你妈病好了，你就得嫁给我！”
我：“？？？”
顾屿之：“？？？”
连旁边的护士小姐姐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们。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江澈！你疯了！”我压低声音吼道。
“我没疯！”他一脸认真，“我很清醒！苏念，我不管你之前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管那个该死的赌约了！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江澈，喜欢你！不是玩玩而已，是想跟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他的告白，就像他的人一样，直接，霸道，不讲道理。
我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红得能滴出血来。
我的心跳得飞快，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语无伦次。
“我没胡说！”他抓着我的手，不让我挣脱，“苏念，你给我听好了！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江澈预定的媳妇儿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阿姨的事也是我的事！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娘俩！”
他说得那么大声，那么理直气壮。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和他脸上那副“老子豁出去了”的表情，突然就……笑场了。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眼泪，也跟着笑了出来。
这个傻子。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有这么告白的吗？
哪有人在救护车上，当着人家妈妈的面，下聘礼的？
太傻了。
傻得……让我有点心动。
“你笑什么？”江澈有点恼羞成怒，“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知道。”我擦了擦眼泪，看着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对他笑了，“你……让我想想。”
我没有直接拒绝他。
我说，让我想想。
江澈愣住了，然后，他那双黯淡的眼睛里，瞬间就迸发出了巨大的光亮。
他咧开嘴，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好！你想多久都行！十年八年都没问题！我等得起！”
我看着他灿烂的笑脸，心里的那座冰山，好像……融化了一角。
或许，我也可以……勇敢一次？
第九章：双向奔赴的甜蜜
我妈顺利转入了圣德医院的VIP单人病房。
这里的环境比市一院好了不止一百倍，有独立的卫生间，有沙发，有电视，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会客厅。
医生和护士的态度也都特别好，每天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
我妈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而我的生活，也进入了一种全新的、我从未想象过的模式。
季辰言和顾屿之没有再来打扰我。
他们只是默默地承担了所有的医疗费用，并且，顾屿之还利用他家里的关系，
请来了全国最顶尖的肿瘤科专家，为我妈重新制定了治疗方案。
他们用一种成熟而体面的方式，退出了这场本就荒唐的“竞争”，转而成为了我最坚实的后盾。
对此，我除了感激，无话可说。
至于江澈……
他彻底赖上我了。
他每天都来医院报到，比护士查房还准时。
早上，他会提着亲手做的保温饭盒来，里面是我妈的营养餐和我的早餐。
我妈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他就变着法地给她做各种清淡又美味的汤羹、粥品。
他做的鱼汤，奶白奶白的，一点腥味都没有。
他说，那是他凌晨四点去码头抢来的最新鲜的海鲈鱼，用小火慢炖了三个小时才做成的。
白天，他会陪在我妈床边，给她读报纸，讲笑话。
我妈一开始还觉得很别扭，毕竟江澈那一头张扬的红发和满身的潮牌，怎么看都不像个会照顾人的好孩子。
但江澈有的是耐心。
他会笨拙地给我妈削苹果，削得坑坑洼洼，像被狗啃过一样。
他会给我妈按摩浮肿的小腿，手法生疏，力道却刚刚好。
我妈有时候会看着他，偷偷地笑，然后对我说：“念念，这孩子，其实心眼不坏。”
我知道。
他不是不坏，他是太好了。
只是以前，没人发现他的好。
晚上，他会赶我回家，让我好好休息，他自己则在病房的陪护床上将就一夜。
我说什么都不同意，他却耍赖。
“你是我预定的媳妇儿，你累坏了，我找谁说理去？”他振振有词，“再说了，丈母娘住院，女婿陪床，天经地义！”
他一口一个“丈母娘”，叫得比我还顺口。
我妈听了，笑得合不拢嘴，也不帮我说话了，直接就把我往外赶。
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这样，我们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共存模式。
他不再提什么“聘礼”，也不再逼我给他答案。
他只是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又真诚地，一点点渗透进我的生活。
他会记得我的生理期，提前给我准备好红糖姜茶和暖宝宝。
他会发现我偷偷在网上看考研资料，然后默默地买回一大堆最新的参考书，堆在我面前。
他会拉着我去医院楼下的花园散步，告诉我哪朵花叫什么名字，虽然十次有八次都是错的。
有一次，我看着他蹲在花坛边，认真地研究一朵小野花，
然后一本正经地告诉我：“苏念，你看，这是‘江太太专属限定版’小雏菊。”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站起来，拍拍手上的土，走到我面前，很认真地看着我。
“苏念，你笑起来真好看。”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里，像落满了星星。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真的陷进去了。
陷进了他用温柔和耐心编织的这张网里，无法自拔。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都是江澈的影子。
是他在厨房里穿着粉色围裙的背影。
是他在菜市场跟大妈讨价还价的侧脸。
是他在救护车上红着眼睛说喜欢我的样子。
是我哭的时候，他手足无措地给我递纸巾的样子。
是我笑的时候，他比我还开心的样子。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占据了我全部的心。
我拿起手机，点开了和他的聊天框。
我们的聊天记录，大多都是他发的。
【今天降温了，多穿点衣服。】
【给你点了奶茶，少冰，全糖，送到宿舍楼下了，记得去拿。】
【物理竞赛的准考证我帮你领了，放你桌上了。】
【苏念，我想你了。】
最后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
我看着那句“我想你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包裹住。
我不再犹豫。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换上衣服，冲出了宿舍。
我跑到医院，已经是深夜了。
我悄悄地推开病房的门。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壁灯。
我妈已经睡熟了，呼吸平稳。
江澈躺在陪护床上，蜷缩着身体，被子只盖了一半，露着两条大长腿。
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紧地皱着。
我走过去，轻轻地帮他把被子盖好。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睫毛颤了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是我，他愣住了，然后猛地坐了起来。
“苏念？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紧张地问。
“没有。”我摇摇头，在他床边坐下。
“那你……”
我没有让他说完。
我鼓起我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凑过去，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很轻，很软。
像羽毛一样。
江澈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像个被点了穴的木头人。
我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
“江澈。”我叫他的名字。
他没反应。
“江澈？”我又叫了一声。
他还是没反应。
我只好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回神了！”
他终于眨了眨眼，然后，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他的力气很大，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苏念，”他的声音埋在我的颈窝里，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轻声说，“我妈说了，你这个女婿，她很满意。”
他抱得更紧了。
“那……那你呢？”他紧张地问，“你满意吗？”
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伸出双臂，回抱住他。
然后，我用行动告诉了他我的答案。
这是一个漫长而温柔的吻。
没有情欲，只有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心意。
双向奔赴的爱情，原来是这么甜蜜。
第十章：最好的结局
我妈的手术非常成功。
专家组采用了最先进的微创技术，精准地切除了所有扩散的病灶。
术后恢复也很好，各项指标一天比一天正常。
医生说，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这个消息，让我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出院那天，阳光特别好。
江澈开着他那辆骚包的跑车来接我们。
我扶着我妈坐进后座，江澈则忙着把一堆瓶瓶罐罐的补品往后备箱里塞。
“澈啊，别买了，家里都快放不下了。”我妈笑着说。
“不行啊妈，”江澈头也不抬地回答，“这都是我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对您身体恢复好。您必须吃！”
他现在叫“妈”叫得比我还顺口，我妈也乐呵呵地应着，完全把他当成了亲儿子。
我坐在副驾驶，看着他们俩互动，心里暖洋洋的。
回到家，一开门，我就愣住了。
屋子里站着两个人。
季辰言和顾屿之。
他们俩竟然也在。
“你们……”我有点惊讶。
“听说阿姨今天出院，我们过来看看。”季辰言笑着说，手里还提着一个巨大的果篮。
他看起来还是那么温文尔雅，像个贵公子，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释然。
顾屿之推了推眼镜，对我点点头：“恭喜。”
江澈停好车进来，看到他们俩，挑了挑眉，但没说什么。
他走过去，很自然地搂住我的腰，像是在宣示主权。
季辰言和顾屿之都看到了，但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那顿饭，是我下厨做的。
江澈非要给我打下手，结果在厨房里手忙脚乱，不是打翻了酱油
，就是差点把锅给烧了，最后被我嫌弃地赶了出去。
四个本应该是情敌的男人，加上我妈，就这么诡异又和谐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饭桌上，我妈一个劲地给他们夹菜。
“辰言啊，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屿之也是，别光看书，要注意身体。”
“阿澈，你别光顾着给念念夹菜，你自己也吃啊！”
我看着这堪称魔幻现实主义的一幕，感觉像在做梦。
那场荒唐的赌约，像是一场青春的闹剧。
如今，闹剧落幕，我们每个人，似乎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吃完饭，季辰言和顾屿之要走。
我送他们到门口。
“苏念，”季辰言看着我，很真诚地说，“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江澈……他人不坏，你跟着他，我们放心。”
我点点头：“谢谢你，季学长。也谢谢你们为我妈做的一切。”
“不用谢。”顾屿之说，“就当我们为当初的幼稚，付出的代价吧。”
他们走了。
江澈从后面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
“舍不得啊？”他的声音酸溜溜的。
我回头，捏了捏他的脸：“吃醋了？”
“哼。”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里，像只大型犬一样蹭了蹭，“他们俩，一个小白脸，一个书呆子，哪里比得上我？”
“是是是，你最好。”我笑着哄他。
“那当然。”他得意地说，“毕竟，我是你亲自认证过的，最佳ATM机。”
我：“……”
这家伙，还记着这茬呢？
“胡说什么呢！”我拍了他一下。
他却笑得更开心了，抱着我转了个圈。
“苏念，我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我把那辆跑车卖了。”
“啊？为什么？”我有点惊讶。
“换了辆家用的SUV。”他说，“以后方便带你和咱妈出去玩。
那跑车底盘太低，咱妈坐着不舒服。”
我的心，又被他狠狠地戳了一下。
这个男人，总是能在不经意间，给我最深的感动。
“还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在我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我把我那间单身公寓也卖了，
加上卖车的钱，付了首付，在你们家小区买了一套三居室。以后，我们跟咱妈一起住，方便照顾她。”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设计很简约，但钻石很闪的戒指。
“苏念，”他仰头看着我，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和虔诚，“以前，我以为钱可以买到一切。
但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钱买不来你做的饭，买不来你看着我笑的样子，
更买不来我抱着你的时候，心里那种踏实的感觉。”
“我以前的人生，是一场乱七八糟的闹剧。但从今以后，我想让你成为我人生唯一的女主角。”
“所以，苏念同学，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但这一次，是幸福的眼泪。
我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他激动地把戒指套在我的手上，然后站起来，一把将我抱进怀里，疯狂地旋转。
我妈站在客厅门口，看着我们，笑得眼角都泛起了泪花。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一切都温暖得刚刚好。
我把他们当提款机，他们拿我当赌注。
故事的开头，荒唐又可笑。
但幸好，故事的结尾，是爱与被爱，是双向奔赴，是最好的我们。
钱赚够了，游戏结束了。
而我和江澈的人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