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江城6号码头。
身穿黑色缎面西装的季沉舟，手里正把玩着一个花丝金色祥云立体贴章转盘打火机。
‘铃～铃～铃～’他猛地用指腹按住高速运转的转盘，转盘一时被强行按停，镶嵌其上的四颗绿松石与正中银珠在月光下发出幽幽光芒。
“喂，说！”他边接电话，边打开火机上的防风盖，拨动打火轮，火苗‘噌’地一下燃起，映出他的五官来。
黑而直的眉毛、斜飞入鬓，像两道墨线被拉紧；双眼轮廓深，眼皮折痕冷薄，内眼角尖、外眼角微扬，形成天然‘三角狙击区’；高而窄的鼻梁，从侧面看是一条锋利的抛物线；薄而棱角锋利的唇；此刻正冷冷地盯着前方。
“沉舟，我已经查到是谁在背后……”
电话那头话没说完，‘呯’的一声枪响，季沉舟像猎物一样闪身往集装箱后面躲去。
‘呯、呯’又响起两声枪响，脚步声自远而近传来。
“沉舟……你那边怎么了？”季沉舟拿着电话，躲避着暗中的杀手靠近。
好在码头集装箱多，季沉舟与杀手就像捉迷藏似的，一个步步后退，一个步步紧逼。
杀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而他身后再无遮挡物可藏，马上就要暴露。
情急之下，他一只手举起手枪，另一只手打开火机的打火轮，火苗蹿上来的同时，开枪。
子弹穿透火光，同时也引燃了子弹中的火药，‘呯’地一声巨响，火光冲天，往杀手而去。
强光照在杀手的脸上，那是刚刚在跟他通话的沈寂，他最好的兄弟。
这下，季沉舟愣住了。
如果是沈寂，那刚刚跟他通话的又是谁？
‘扑哧’子弹射入肉里，伤口的血“潺潺”流出，沈寂倒下了。
2
季沉舟，暗黑清算者，被网友戏称为“江城白天归政府，黑夜归季家”的季氏船行——季厉行的孙子，也是本次“换舵”人选之一。
季沉舟站在码头尽头，脚下的麻袋里装着刚刚倒下的沈寂。
“为什么？刚刚跟我通话的又是谁？“他低声问。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能边跟他打电话，边枪击他。
麻袋里只传来闷闷的一声，像是回答又像是痛苦的呻吟。
季沉舟抬眼，眸色深得像被墨汁灌进灵魂。
”背叛我，得付利息。“
他抬手,手指弯曲，下达命令，手下的黑衣保镖将麻袋投入江心。
水花一溅，黑昼开始。
老宅的地下三层，季沉舟的脸倒映在那些寒气逼人的金属刑具上，透着肃杀之气。香烟那微弱的红光衬得他更为恐怖，就像随时要失控。一旁直挺挺站立的保镖用余光看了下同伴，又垂下眼来，不敢看季沉舟，连大气都不敢出。
管家刘叔毕恭毕敬的说：“少爷，今天的事是我们的失职，您放心，我会尽快查清楚。”
“刘叔，‘换舵’时间快到了，如今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季家那几个早已蠢蠢欲动。”季沉舟的话就像是没有温度的冰块，让人感到无比恐惧。
“明白。”
刘叔离开地下室，独留下季沉舟一人在这‘刑具博物馆’里。
3
调查陷入了僵局，对方十分谨慎，甚至查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季沉舟每天板着个脸，就像一把上了膛的枪，一不小心就射出去。他手底下的员工一个个看到他，转身悄无声息地往反方向走，就怕一个不小心，被这个‘活阎王’要了他们的命。
员工们叫苦不迭，战战兢兢地过了两个多月。
这天，刘叔舒展着眉头，将一叠资料送进季沉舟的办公室，这让众人舒了口气。
“少爷，是您的养父。"
刘叔将收集到的文本、照片，一应资料放在季沉舟的办公桌上。
季沉舟握着杯子的手暗暗使了力，骨节分明的手指青筋暴起。“江城地下该换天了！”他冷冷地说。
7岁那年，季沉舟的父母双双死于车祸之中，独留下季沉舟一人，被送往江城孤儿院。
在孤儿院里，季沉舟孤僻寡言，独来独往。
当时的季家家主季厉行的儿子季世昌结婚多年，未有子嗣。因家族规定：没有子嗣就无法参与掌舵人考核，季世昌被逼无奈，收养养子。
就这样，季沉舟被带回了季家，改名‘季沉舟’。
最初季世昌对季沉舟也是真心培育的，教他杀人、教他商业、也教他不要相信任何人。
就在收养季沉舟的第二年，季世昌的女儿季凡星就出生了，亲疏有别，季沉舟就成了不受待见的人。好在季厉行很喜欢这个孩子，于是，就将季沉舟养在膝下。
季沉舟对季世昌没有多少感情，而对养育他多年的季老爷子感情深厚。
“爸，为什么是沈寂？”
“沉舟，棋子要舍得丢。”季世昌在电话里笑。
季沉舟挂断电话，俯瞰着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有一种站在高处的孤寂。
“那就先丢你。”片刻过后，从他嘴里幽幽地吐出几个字。
二十四小时，季氏股票遭遇神秘空头，跌停7次；季世昌被稽查局带走，证据链完整得像是提前排练十年似的。
第三天的股东大会上，季沉舟推门而入，他的身后跟着法务、审计、雇佣兵。
股东们纷纷你看着我，我瞧瞧你，不敢出声。
“各位，新董事长报到。”他微笑地说出这句话，眼底像结着冰。
众人这才发现，这个年轻人连笑容都带着刀锋。
4
当顾南枝打开好闺蜜温婉儿递过来的请柬后，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那个她找了五年，念了五年的名字跃然纸上。
“姐们，我够意思吧。”温婉儿笑嘻嘻地说。温婉儿——温家大小姐，人美心善，是顾南枝大学里最好的闺蜜，也是顾南枝对季沉舟痴恋多年的有力证人。
“谢谢你，婉儿。“顾南枝热泪盈眶。
顾南枝回想起那年刚大一时，她家境贫寒，却因优异的成绩被江大破格录取。她的漂亮和才情引起班里一些人的嫉妒，她刚入学一星期就遭遇校园霸凌。
那天是她最灰暗的一天，也是她从此追随光明的日子。
刚走出校园的顾南枝，被班花陆若宁和她的一众跟从堵在小道上，她们不顾她的反抗，强行将她带到偏僻仓库里，对她进行长时间殴打、拿烟头烫，用刀划，还将她衣服剪碎，拍下裸照。她稍一反抗，得到的是另一顿拳打脚踢。
剧烈的疼痛让顾南枝眼中的光迅速暗淡下来不再反抗，陆若宁拿着刀正朝着她的脸蛋划去时，”住手。“一声大喝，季沉舟从天而降，像个盖世英雄，逆着光向她走来。陆若宁一下丢掉了手里的刀，害怕地瑟瑟发抖。
”滚，以后她由我罩着。“季沉舟指了指顾南枝，又摊 了摊手，示意她们把手机拿出来。
几人颤抖着将手机递到季沉舟手上，往后退了一小步，见季沉舟没有阻拦，转身拼命往外跑去。
顾南枝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伤好后的顾南枝问过季沉舟为什么救自己，季沉舟的回答是：”看到你就像看到幼年的自己。“
从那以后，顾南枝就成了季沉舟的”影子“。
5
董事长的庆祝酒会上，灯影摇曳。
举着香槟的季沉舟，冷酷又不失刚毅。
顾南枝站在甜品台旁，一张瓜子脸，柳叶眉，一双灵动的眼睛紧紧跟着季沉舟移动，小而挺翘的鼻子，樱桃小巧的嘴正抿着杯中的透明液体，她穿着一件白裙，朴素、简约，与满厅的珠光宝气格格不入。
她曾是季沉舟大学时的“影子”——他打架，她给他递棍棒；他逃课，她帮他记重点。
后来，他出国，失踪了五年。她找了他五年，身边的人都劝她放弃，温婉儿是为数不多的让她不要放弃的人。
见季沉舟向自己走来，她的心像过去无数次见他时那样砰砰地跳。
“季沉舟，恭喜你。”她举杯，声音很轻却异常笃定。
男人垂眸，看见她杯子中只盛着白开水。
“顾南枝，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连你也一起算计？”
“我不怕，因为即使你要下地狱，我也一样陪你。”她抬眼，眸子里有温暖的火，比灯光还要炽热。
季沉舟愣了半秒，笑着转身。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他的笑容是温柔的。
“随你。”那一瞬，冰面裂开了第一道缝。
顾南枝从宴会厅出来的时候，天下着毛毛雨，她缩了缩，冷得打了个哆嗦。
抬眼望了望街边，寻找着出租车的影子。
街边阴影处，季沉舟倚靠在他那辆定制哑光黑迈巴赫上，指尖一点猩红，看见顾南枝左顾右盼，狠狠地将手里的烟掐灭。
手从车窗处探进，按响了汽车的喇叭。
顾南枝被突兀的喇叭声吓了一跳，人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下。
又一声喇叭声响起，顾南枝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只见季沉舟怔怔的看着自己。
顾南枝走向迈巴赫，打开副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
两人颇有默契地沉默着，任由车子驶向远方，独留汽车尾灯在黑夜里常亮。
6
季沉舟的清洗计划还在继续：
股东被分化的分化，犯过错的该送进去的被送进狱中；
又将地下盘口全换成他自己的人；
甚至连警方线人都收到他的‘合作邀请’。
事情过于顺利，以至于他以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
10月9日，五年一度的”换舵“大会在季家老宅举行，季老太爷拖着沉重的身躯出现在大会上，到会的还有季沉舟、季凡星以及旁系四房。
季凡星虽是管理文娱板块，但她为人表面佛系，背地腹黑，犹如毒蛇。再毒的蛇被人拔掉了毒牙，也不再致命。
旁系都是些墙头草，只看谁能创造更多利润。
季凡星所管理的文娱板块这两年来所创利润不如他的十分之一，加之季世昌被捕，没有人再给她铺路，季沉舟胜券在握。
就在季老太爷宣布掌舵人的那一刻，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监狱传来消息：季世昌在狱中用塑料勺割破手腕。
当一家人匆匆赶往医院，季世昌濒临死亡，临死前留下一句话：”沉舟，棋局外还有棋局。“
同一天，季氏资金链被国际资本狙击，空头幕后之人是季沉舟最信任的副手——秦放。
此刻，秦放正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里藏刀：”兄弟，你教我的——要狠。“
季沉舟看着屏幕上的绿线，第一次感到失重。
更糟的是，秦放放出风声：季氏董事长涉嫌操纵市场、洗钱、谋杀。
警方立案，证据确凿。
黑昼，再次降临。
7
季沉舟一路从尸山血海中闯出来，在外他是‘活阎王’，对待真心待他的人却有些赤子之心，就拿秦放来说，这些年说是副手，但在漫长的厮杀生涯里，他早就将秦放当成亲兄弟。
秦放的反水给了季沉舟最重的一击，让他想逃避，不再相信感情。
逃亡那晚，雨比庆功宴那晚更冷。
季沉舟刚坐上驾驶室，副驾驶室的门被打开了，顾南枝一脚跨了进来。
季沉舟犹豫了，他不想连累顾南枝。
”快开车，季沉舟，要来不及了。“
看着后边红蓝闪烁的警灯，”坐好了。“季沉舟油门一踩，车子往前冲去。
季沉舟开车冲上山道，后视镜里警灯闪烁。
副驾上的顾南枝安静地系好安全带。
越往上开，他越害怕。
”下车，这是死路。“他冷冷地说，不想给她任何希望。
”我知道。“她转过头看着他，”但我不想再找你五年。“
一句话，就像火炭落进冰湖，灼烧着他的内心。
“坐好了。”他一脚油门踩到底，时速来到280迈。
接连避过好几个急转弯，突然，山道尽头，车灯照出断崖。
季沉舟急踩刹车，手臂却挡在顾南枝胸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个习惯性动作。
警察围了上来，他举起双手，第一次感到怕——不是怕死，是怕连累她.
8
在看守所一周里，季沉舟除了会见过刘叔，其余人一概没见。
一周后，季沉舟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只提了一个要求：见秦放。
秦放收到季沉舟要求见他的消息，洋洋得意地现身前来。
铁门被打开，季沉舟戴着手铐，一步一步向着秦放走来，眼神却像看一个死人。
而秦放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季沉舟戴着手铐，就像落入泥潭里的猛虎，狼狈不堪，笑容就没停止过。
经过秦放身边时他停了下来，悄悄贴近他的耳边，说：”秦放，我教过你——利息要算复利。”
秦放抬起下巴，回以嗤笑：“你凭什么认为能教我做事？”
”3、2、1。“季沉舟嘴角扯出一抹笑，一抹比死亡还冷的笑。
话音刚落，秦放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接通电话：“......什么？......”
挂了电话，他马上打开手机，手机里铺天盖地的消息霸占着屏幕。
他的海外账户被匿名黑客公开，洗钱证据同步送FBI；
地下盘口的录音被泄露，谋杀指令直指秦放；
狙击季氏的国际资本突然爆仓，幕后金主——秦放。
秦放的脸色瞬间惨白，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是蠕动了下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季沉舟转身跨步而去。
“匿名黑客？是你做的？”秦放猛地说出一句话，生怕季沉舟走远了，他就再也听不到答案了。
男人转过头来，淡淡一笑：“你以为我只会杀人？”
信息，才是终极武器。
布局者，也终会被局所反噬。
9
三个月后，秦放被捕，季沉舟无罪释放。
看守所的大门缓缓打开，季沉舟从里面走出来，阳光很刺眼，他张开手掌当在眼前，感受这温暖。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前所未有的新鲜空气那是自由的味道。
顾南枝站在台阶下，浅浅地、甜甜地，看着他笑。
看着他走下来，接过他手里的包，将一杯冰美式递了上去。
他接过，指尖碰到她的指尖，像触电。
“季沉舟，恭喜你，你自由了。”
男人却摇头，声音低哑：“我还欠你一条命。”
她捂着嘴笑，眼睛弯成月牙：“我们不再相欠，余生，请多指教。”
季沉舟猛地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余生很长，只要你不离，我必不相弃。”
顾南枝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好！”
“不够。”季沉舟扶住她细长的脖子，对着她的嘴吻了上去，直到顾南枝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那一刻，黑昼彻底破碎，天光倾泻。
10
季沉舟将顾南枝带回老宅见季厉行，季老爷子已是风烛残年，加上季世昌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这位曾经的枭雄再没有当年的雷霆之势。
”爷爷，这是南枝，您的孙媳。“季沉舟靠近季老爷子的耳边说。
季老爷子慢慢睁开他那浑浊的双眼，颤抖着将手伸出去。
”爷爷。“顾南枝忙用手握住老爷子颤抖无力的手。
”好孩子，“老爷子轻声地说着：”以后，请帮爷爷照顾好沉舟，他，不容易。“
是啊，高门大户里又有几人是容易的，又有多少是相亲相爱共处的。
顾南枝含着泪点点头，”爷爷，你放心，我和沉舟会一直幸福下去。“
季沉舟看着顾南枝，顾南枝也深情地望着季沉舟，彼此坚定的眼神像在无声地宣告。
”沉舟，爷爷日子不多了，“老爷子吩咐道，”希望你以后能帮帮凡星，你爸这辈子做过太多的错事，说到底，也是为了她。你以后有了孩子就懂了。“
”爷爷，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老爷子听他这么说，热泪盈眶地点了下头。
”你和南枝的婚事也尽早办了，让老头子我放心。“
”好。“
季沉舟带着顾南枝来到卧房，看着精心布置的房间，顾南枝一行热泪流了下来。
”南枝，“季沉舟用指腹给她檫了泪，单膝跪地，拿出一枚戒指来，”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顾南枝刚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这是幸福的眼泪。
”沉舟，谢谢你！我真的很开心。“顾南枝檫了檫眼角的泪，深情地望着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她知道，这些年的等待和不放弃的寻找都有了意义。氤氲的眼里看到了7年前那个盖世英雄，他终于踩着七色云彩来娶她了。
季沉舟用一个热吻，回报这个不离不弃的好姑娘。
11
”有请我们美丽的新娘！“司仪的话自舞台中央传来。
顾南枝穿着高定婚纱，缓缓走上舞台，走到季沉舟的身旁。
”季沉舟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顾南枝女士作为你的合法妻子？无论顺境或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吗？“
”我愿意！“
”顾南枝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季沉舟先生作为你的合法丈夫？无论顺境或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吗？“
”我愿意！“
双方交换戒指后，在宾客的起哄下，他们深深一吻，开启了他们余生的幸福生活。
12
三年来，他教季凡星打理季氏产业，没有了季世昌挑唆的季凡星终于认识到错误，对季沉舟这个哥哥信任有加，两人共同打理爷爷留下的产业。
很快季凡星就能独当一面，生意上游刃有余。
三年后，季沉舟创立了”沉舟集团“，将原来的季氏产业交给季凡星打理。
集团上市这天，季沉舟宣布：
成立慈善基金，专为孤儿院与误伤平民提供庇护；
集团所有项目净利润的10%注入以南枝命名基金。
发布会结束后，他走出大厅。
草坪上，顾南枝抱着一个奶香四溢的团子。
”爸爸——“团子朝他伸开肉嘟嘟的双臂。
季沉舟快步接过，冷峻的眉眼瞬间柔软。
顾南枝靠在他肩头，轻声问：”还黑吗？“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有你在，天永远不会黑。“
远处，夕阳沉入海平线，金辉洒满三人一身。
黑昼终尽，余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