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念晚，是京城最声名在外的柔弱美人，是林枫公子完美无瑕的白月光。
直到那个漫长的噩梦将我攫住——在梦里，我会在踏青时被弃尸城隍庙，用最凄惨的死状，成就他武道之路的起点。
我惊恐地发现，周遭所有人的言行，竟与梦中那本名为《至尊枭雄》的书卷分毫不差。
而明日，正是他邀请我去踏青的日子。
1 重生之局
我在一片柔软的锦被中惊醒，额角沁满冷汗。
我又梦到了那个场景：阴冷破败的城隍庙里，我被那个满脸淫笑的男人拖向深处，而我名义上的“官配”、这本《至尊枭雄》的男主林枫，在不远处眼睁睁看着，目眦欲裂，却因实力不济被打成重伤——我的惨死，成了他黑化崛起的第一块踏脚石。
「念晚妹妹，可起身了？林枫哥哥说今日带我们去城外踏青呢。」门外传来侍女小翠的声音。就是她，这个被反派收买的丫鬟，会将我骗至城隍庙。
我深吸一口气，再抬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澈柔婉。
我轻轻拉开门，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与期待：「这就好了。劳烦林枫哥哥久等。」
我看着镜中一身白衣、楚楚动人的自己，心底冷笑。这“纯洁无瑕”的样子，不过是我在这本书里面的白月光人设，也是我现在迷惑敌人最完美的伪装。
林枫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的给我讲他行走江湖的故事，我在马车里安静听着，时不时的附和几声，心中却在冷静地计算时间与距离。
「林枫哥哥，」我带着一丝娇怯，轻声开口「我听闻城外有座月老祠，甚是灵验……我们、我们可否先去那里看看？」
林枫一愣，看向我的脸颊，似乎明白了我的情义，自然不会拒绝。他大手一挥：「好！就去月老祠！」
这一下，直接打乱了去城隍庙的路线，身边的小翠身体瞬间僵硬。
到了月老祠，我借口求签与小翠分开，迅速绕到祠后老槐树下，取出了提前让“那个人”放置的小包裹——里面是粗布衣裳、易容药膏和一枚信号烟花。
「小姐，你方才去哪儿了？让我好找。」小翠急匆匆赶来，脸上带着慌乱。
「方才看到一只蝴蝶，追着追着就迷了路。」我抚着胸口，一副受惊模样，暗中将包裹藏入袖中。
出来后，小翠明显加快行程，不断怂恿去“更幽静”的地方。我知道，她在努力将情节拉回“正轨”。
终于，那座如同梦里一般荒凉的的废弃城隍庙，出现在视野尽头。
「林枫哥哥，」我突然捂住腹部，眉头紧蹙，声音带着痛苦的颤音，「我……我肚子忽然好痛……」
林枫大惊下马：「怎么了？！」
「许是……许是方才吃了生冷的果子……」我泪眼盈盈，抓住他的衣袖，「哥哥，附近可有能……能方便之处？」我将一个大家闺秀内急时的羞窘演绎得淋漓尽致。
林枫立刻指挥仆从去找。小翠急了：「小姐，这荒郊野外的……不如去那庙里暂时歇脚？」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更加痛苦地摇头：「不……不行，我忍不住了……小翠，你陪我去那边林子后面……林枫哥哥，你们……你们不许跟过来！」
一进树林，我脸上的痛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冷静。我借口让小翠在这边看着，避开她的视线我躲到树后迅速换衣。
「小姐，您快些……」小翠等不及的开始催我，话未说完，被我一个手刀砍晕拖藏。
随后，我拉响了信号烟花。
这烟花是发给暗恋我的炮灰男配——镇远侯府小公子赵澈的。我提前“约”了他，给了他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烟花升起，我快速向庙后移动，趁那歹人骂骂咧咧走出来的时候，将换下来的衣服扔在庙门附近。
与此同时，马蹄声如雷鸣般逼近！林枫听到烟花声，情知有变，冲了过来！
「什么人！」林枫看到凶汉及庙内隐隐可见的衣服，目眦欲裂：「晚儿！」他提剑冲上，与大汉战作一团。
混乱中，无人注意，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村姑，正悄无声息地从庙后破洞钻出，冷静注视这场因我而提前爆发的冲突。
我看到林枫因救“我”心切与反派缠斗。
我看到赵澈带着家兵匆匆赶来加入。
场面混乱，完美还原了原著小说“男主受挫”情节，但真正的苏念晚，已安全站在局外。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突然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嘴！
我心中剧震，难道还有埋伏？
一个低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别出声，想活命就跟我走。」
2 镜阁初现
我被那女人带到一处隐蔽的民宅。对方松手，关上门。
眼前是仆妇打扮的女子，相貌普通，但眼睛锐利如鹰。
「你是谁？」我没有惊慌，冷静发问。如果她对我有恶意，当时完全可以把我推出去。
仆妇打量我，眼中闪过惊讶：「你比我们预想的镇定。我是‘影’。奉大小姐之命，确保你的安全。」
「大小姐？」
「吏部尚书千金，林薇薇。」
我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林薇薇！原著中那个因爱慕男主而疯狂嫉妒我、屡次陷害我的“恶毒女配”！她在帮我？
「很意外？」影看穿我的想法，「大小姐说，如果你能靠自己走到这一步，就有资格知道真相。这个世界，很不对劲。我们很多人，都醒了。」
“醒了” 这个词，像钥匙打开了心中的枷锁。
我被带到内室，见到华服清冷的林薇薇。与原著刁蛮不同，她眼神沉静，带着看透世事的疲惫与坚韧。
「苏念晚，」林薇薇开口，声音平静，「或者，我该称呼你……‘觉醒之人’？」
我心中巨震，但脸上维持镇定：「我不明白林小姐在说什么。」
「不必伪装。从你三个月前落水醒来，行为举止大变，我就注意到了你。」林薇薇淡淡道，「你刻意接近赵澈，提前布局。今日更是精准破坏了‘既定情节’……你知道了你的故事，对吗？」
我沉默片刻，终于卸下柔弱伪装，眼神锐利：「你也一样。原本的林薇薇，可没这么聪明。」
「原本……」林薇薇讥诮一笑，「是啊，一本《至尊枭雄》。你是男主早死的白月光，我是恶毒女配，镇国公府的张小姐是被休弃的下堂妇……所有女人的存在，都是为了衬托男人的伟大，或成为他们成长的垫脚石。」
我感到寒意，也感到找到同类的激动：「所以，你们……」
「我们是不甘心被命运摆布的人。」林薇薇站起身，「我们组成了同盟，共享情报，互相协助，目的是……活下去，然后，撕烂这本恶心的剧本！」
她向我伸出手：「欢迎来到，‘镜阁’。」
3 暗流涌动
加入“镜阁”，我才真正了解这个女性同盟的潜力。成员遍布京城各个阶层。而我，凭借对“原著情节”的先知和白月光的地位，迅速成为核心。
我的第一个目标，是清除隐患——丫鬟小翠及其主子，京城一霸赵天豪。
我“惊魂未定”地回府，对着父母和林枫哭得梨花带雨。
「父亲，母亲，晚儿……晚儿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我扑在母亲怀里，肩膀颤抖，「那些人……他们分明是冲着女儿来的！若不是赵公子恰好路过，女儿只怕……只怕……」我恰到好处地晕过去。
之后，我趁着林枫来探望我时，无意间向林枫透露：「林枫哥哥，我逃走之前，好像听到他们说什么……‘赵爷’……‘不能留活口’……」
“赵爷”二字，扎进林枫心里。
同时，林薇薇动用吏部关系，将赵天豪的罪证递到御史台。证据是加入镜阁的一位受害农女那拿到的。她曾被赵天豪掳走，囚禁在庄子里。之后农女假装服从，趁赵天豪不注意，偷拿了赵天豪向她炫耀的宫中之物跑了出去。
而在另一边，我也在“安抚”赵澈。
「赵公子，」我眼眶微红，「此番多亏了你。只是……那贼人势大，我实在担心……担心他们会报复于你。你……你还是不要再来看我了。」
这番以退为进，激起了赵澈的怒火。「晚小姐放心！我拼了命也绝不让宵小伤你！」
镇远侯府小公子也开始全力与赵天豪作对。
在三方绞杀下，赵天豪焦头烂额，被上面的人抛弃。最终，在一次“镜阁”策划的“意外”中，赵天豪被赵澈“失手”打成重伤，后抄家下狱，病死在牢中。
背主的小翠，则在被遣送回乡路上，“不幸”遇匪，下落不明。
整个过程，我双手干干净净。我依旧是柔弱的苏家大小姐。林枫更怜爱我，赵澈更痴心。我在暗处，露出冰冷微笑。
而这只是我复仇的开始。
4 计中计
“镜阁”的下个目标，是更棘手的王御史。在原著中，他扳倒了我父亲，嫁祸到了吏部尚书的身上，之后引得林枫前去复仇，将他们一家屠戮殆尽，林薇薇被他厌弃的丢入青楼，说是为我偿还。
据情报，王御史表面清流，实则贪财好色，有收集、折磨女子的癖好。
我决定，以身做饵，请君入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赏花宴上，我“偶然”在王御史必经之路吟诵他所写诗句，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位小姐，很喜欢本御史所写的这首诗吗？」王御史眼中闪过精光，「不知是哪家千金？」
我适时垂头，羞涩道：「小女苏念晚，家父是翰林院修撰苏明远。初听这首诗，便敬佩大人的才气了。」
「苏小姐过谦了。」王御史笑容温和，目光却如黏腻的蛇。
此后，他多次“偶遇”我，送字画，“探讨”诗文。我保持“天真懵懂，崇拜前辈”的姿态，既不轻易接受礼物，又流露对他的“仰慕”。
「王大人学识渊博，晚儿敬佩不已。只是家父常教导，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此贵重的礼物，晚儿实在不敢收受。」我将珍珠推回，眼神清澈坚定。
这反而更让他放下心来，邀请我去“私人书斋”鉴赏前朝孤本。
我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那“书斋”，便是他囚禁“藏品”的魔窟。
我“犹豫”后，“怯生生”答应了他。
赴约当日，我穿了特制衣裙，袖藏发簪和迷药。林薇薇带人埋伏在外，准备“捉奸”搜证。
一切就绪。
王御史的书斋奢华隐蔽，他拿出“孤本”，眼神渐渐露骨。几杯下药香茗后，他原形毕露。
「念晚小姐，实不相瞒，你那父亲不识时务，即将大祸临头。若你肯从了我，我或可饶他一命……」
我心中冷笑，面上惊恐后退：「王大人，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淫笑逼近，「乖乖听话，以后享不尽富贵……」
就在他手即将碰到我瞬间，我眼神一凛，准备行动——
“砰！”
门被猛地踹开！
但进来的，却并不是林薇薇，而是——林枫和赵澈！
两人满面怒容。
「王世伯！枉我尊你为长辈，你竟敢如此欺辱念晚妹妹！」赵澈怒吼，一把拽过我去，将我护至身后。
林枫拔剑直指：「老匹夫！拿命来！」
王御史魂飞魄散：「误会！这是误会！」
我靠在林枫身后，身体微颤，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计划哪里出错了！林薇薇呢？为什么是他们来了！？！
他们的出现打乱了计划！王御史受惊，说不定会销毁证据！
就在我思考之时，王御史的心腹冲入，面无人色：「老爷！大事不好了！府衙、刑部和大理寺的人突然一起上门，要搜查书房！」
王御史脸色惨白。
我立刻明白了！
林薇薇没有失约！她看到变故，当机立断，改变计划！她没进来“捉奸”，而是利用混乱，动用“镜阁”深层关系，引来官方力量！
这才是致命一击！
在官差面前，王御史试图玷污我的罪名固然可恨，但更致命的，是从他书房搜出的勾结权贵、贪赃枉法的铁证！以及那间囚禁女子的密室！
王御史当场被革职带走。
我看着他被拖走，心中并无半分同情。我成功引他入局，林薇薇则给予了最彻底的打击。
我们又完成了一次复仇。
回府马车上，我趁其他人不注意，悄悄地打开了马车的暗格。里面悄无声息多了张纸条，这是前面林薇薇悄悄暗示我的信息。
纸条展开，是林薇薇的字迹：
「计划虽有变，但成果斐然。不过不知林枫与赵澈为何会同时出现？它可能醒了，小心！」
我将纸条凑到烛火，化为灰烬。
窗外，夜色深沉。
5 天命之女
因为我的缘故，王御史倒台，苏府危机解除一事，我在家族中也地位更稳。然而，林薇薇纸条上的警示，始终像一根刺扎在我心头。
林枫和赵澈那日的出现，绝非偶然。
林薇薇动用“镜阁”的力量暗中调查，反馈回来的信息让我心底发寒。他们两人，竟是同时收到了匿名字条，被精准引到现场的。
「有人在利用他们对你的感情。」林薇薇与我在秘密据点会面，神色凝重的对我说：「这个人，对我们，对他们，甚至对王御史的行事都了如指掌。」
我沉吟片刻，指尖划过茶杯边缘：「他的目的似乎并非害我，反而像是……在推动情节，让王御史更快倒台，同时加深我与林枫、赵澈的羁绊。」
「就像……在加速被我们打乱的情节线？」林薇薇眼中锐光一闪。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监视的“镜阁”姐妹匆匆来报。
「大小姐，苏小姐，京城近日出现了一位奇女子。她自称柳云裳，医术高明，一曲琴音能引百鸟来朝。更奇的是，她仿佛能未卜先知，数次‘巧合’地帮靖安侯府解决了大麻烦，如今已被奉为座上宾！」
柳云裳！
我与林薇薇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这个名字，在我梦到的那本《至尊枭雄》原书里，是身负大气运的“天命之女”，是最终与林枫携手天下的正牌女主！她拥有近乎“言出法随”的运气，以及……在情节出现重大偏差时，重启时间线的能力！
她提前出现了！
「看来，『她』就是薇薇姐你说的，那个神秘的人了。」我声音冰冷，「我们的动作，已经引起了‘世界意志’的注意，它把它的‘亲女儿’提前派出来修正情节了。」
6 舆论之战
柳云裳的出现，迅速在京城掀起波澜。她不仅容貌绝美，更兼具“真善美”的光环，所到之处无不引人赞叹。很快，林枫和赵澈也都“偶然”结识了她，并对她的“善良”与“不凡”留下了深刻印象。
更让镜阁警惕的是，柳云裳开始若有若无地针对我。
在一次贵族千金的茶会上，柳云裳“无意”中谈起：「听闻苏姐姐前番受了惊吓，真是我见犹怜。只是女子过于柔弱，终究非福，若能如男儿般自立自强，方能不惧风雨呢。」话语温柔，却暗指我是只会依附男人的菟丝花。
我端着茶杯，眼睫微垂，再抬眼时，眸中水光潋滟，却带着一丝坚韧：「柳妹妹说的是。经历劫难，方知生命可贵。女子立世，或许无需效仿男儿，但求内心强大，明辨是非，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便是自立了。」我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譬如那日，若非林公子与赵公子仗义相助，若非朝廷法度昭昭，严惩了恶徒，念晚恐怕已遭不测。可见，恶人伏法，倚仗的并非一人之勇武，而是世间公理与同道之义。」
一番话，既承认了自己“需要帮助”的“柔弱”，又将话题拔高到了“公理正义”和“同道相助”，反而显得柳云裳的论调有些空洞。
几位在场的小姐暗暗点头。柳云裳笑容不变，眼神却微冷。
但柳云裳的攻势并未停止。几天后，关于我“命格带煞”、“招惹是非”的流言开始在坊间悄然流传。
林薇薇冷笑：「手段倒是和书里写的一样，惯会用舆论杀人。」
我并不惊慌，对负责情报的姐妹吩咐：「把我们之前搜集的，关于柳云裳‘未卜先知’的那些‘神迹’，换一种方式散播出去。重点渲染其‘过于巧合’，‘仿佛事先知晓’……记住，只需提出问题，不必给出结论。」
很快，市井间出现了新的谈资：柳小姐找回家传宝，是不是太巧了？她那手起死回生的医术，师从何人？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自然会生根发芽。
7 时间重启
柳云裳察觉到了阻力，她决定放大招。她利用自己的“先知”，试图提前完成，原书中的一个关键情节——揭露一桩宫廷秘辛，贵妃曾靠巫蛊陷害了丽嫔与皇子，事后因此而受到皇帝，丽嫔的青睐，奉为座上宾，封为了公主。
这个密辛，涉及一桩多年前的巫蛊案，足以扳倒当今圣宠正浓的贵妃太子，及其家族。
「我们必须阻止她！」林薇薇在“镜阁”核心会议上斩钉截铁，「一旦她成功，获得皇子乃至皇帝的信任，我们所有人，都将成为她砧板上的鱼肉！」
我却摇了摇头，眼中闪动着锐利的光芒：「不，我们不仅要阻止，还要……取而代之。这份救驾之功，应该由我们‘镜阁’来拿！」
我根据梦中记忆，结合“镜阁”在宫中的人脉，悄悄偷来了巫蛊案的关键证物，找来了关键证人。
之后将一位精通医术的镜女，派去了皇子宫中，提前治好了被陷害的皇子的生母丽嫔的隐疾。
再之后，林薇薇找人，悄悄的把一个几可乱真的仿制证物，交给了柳云裳。
当柳云裳按照“剧本”，当众揭发巫蛊案，皇帝大发雷霆，贵妃否认，局面僵持之时——丽嫔拖着刚治好的病体，陈述冤情，并且呈上了真正的证物里面，贵妃与外界勾结，意图不轨的密信！
局势瞬间逆转！
贵妃被彻查，而丽嫔因为多年的冤屈以及举报有功，成了功臣，晋升做了淑妃，也成为镜阁在宫廷之中的眼线。
而柳云裳，因为带着假的证物，里面只有一份虚假的信件，从而引起了皇帝的猜忌。
她看着被簇拥的嫔妃，又看向不远处，正与林薇薇低声交谈、嘴角含着一丝笑意的我，瞬间明白了。
「是你们……！」柳云裳眼中第一次出现了难以置信和愤怒。
我迎着她的目光，抬起头，隔空微微致意，用口型无声地说道：「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
柳云裳彻底被激怒了。她无法容忍我们这些“配角”脱离掌控，甚至掠夺她的“机缘”。
「既然这个世界已经混乱至此，那就……重来一次吧！」她动用了终极能力——时间重启。
一瞬间，我的眼前一黑，一股庞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仿佛在拉扯着我的意识。
8 记忆锚点
当我再次恢复知觉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锦被中，额角是细密的冷汗。
门外，传来丫鬟小翠故作天真的声音：「念晚妹妹，可起身了？林枫哥哥说今日带我们去城外踏青呢……」
时间，回到了故事最开始的那个早晨！
王御史没有倒台，“镜阁”似乎也不存在，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巨大的绝望瞬间笼罩了我。我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抗争，在“天道”的绝对力量面前，难道就如此不堪一击吗？
不……等等！
我猛地坐起身。我清晰地记得一切！记得每一世在城隍庙的脱身，记得每次与林薇薇的初遇，记得每次扳倒赵天豪和王御史的步步为营，记得与柳云裳的每一次交锋，记得那场宫廷逆转！
这一次，我保留了记忆！
是因为她终于没有那么大的力量了么！
我必须立刻验证！
我按照最初的计划，再次完成了城隍庙的金蝉脱壳。然后，我尝试着，来到了上次与林薇薇初次接头的那个民宅附近。
我看到了那个扮作仆妇的“影”。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用暗号轻声问道：「大娘，请问……镜子的背面，是什么？」
“影”猛地抬头，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充满了与我一样的震惊与狂喜！
「是……真实。」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记忆锚点，生效了！林薇薇也记得！
我强压下激动：「告诉薇薇姐，新的一轮，开始了。这次，我们有着所有的记忆，而她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力量了。」
9 天命破碎
再次汇合的镜阁，拥有了无与伦比的优势。我们知晓柳云裳的布局，而柳云裳，却对我们的现状一无所知。
她依旧按照“剧本”行动，试图复制“神迹”。然而，每一步都落入了我们预设的陷阱里面。
她想“偶遇”林枫？我们提前一步，让林枫去处理“紧急公务”。
她想“救治”权贵？我们早已派去“名医”诊治。
她想利用“先知”获利？我们总能抢先一步，将其公之于众。
柳云裳的“天命”一次次失效，光环迅速黯淡。她变得焦躁、疑神疑鬼。
最终，在她再次试图启动“时间重启”时，我与“镜阁”全体核心成员，出现在她面前。
「没用了，柳云裳。」我平静地看着她，「你还没发现吗？你的‘天命之力’，已经庇护不了你了。」
「是你们！一直是你们在搞鬼！」柳云裳面容扭曲，「你们这些该死的变数！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我的命运！」
「你的命运？」林薇薇上前一步，冷声道，「你的命运，就是踩着无数女性的尸骨和血泪，成就你们两个人的荣光？我们，绝不答应！」
「这个世界，不该只是一本满足少数人欲望的书！」曾被定义为“下堂妇”的张小姐昂头说道。
「我们的命运，该由我们自己书写！」曾被当做“荡妇”的李姑娘眼中燃烧着火焰。
“镜阁”的成员们，一个接一个地站了出来。我们身上闪耀的，不再是书中赋予的扁平标签、惨烈故事，而是属于我们自己的、鲜活的意志与力量。
这股凝聚在一起的、强大的“不愿”与“反抗”的意念，仿佛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开始排斥柳云裳身上的“天命之女”光环！
柳云裳惊恐地发现，她与世界的联系正在变弱，重启能力如同被锁住一般，无法施展！
「不——这不可能！我才是天命之女！你们都是工具人罢了！」她尖叫着，试图挣扎。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看，没了那层所谓‘天命’，你其实……什么都不是。」
「这个世界，不再需要所谓的‘主角’了。」
在镜阁众多人的包围之下，柳云裳身上的光芒彻底消散，她惨叫一声，身影如同破碎的镜子，寸寸碎裂，最终化为流光，彻底消散了。
笼罩在这个世界上空的无形枷锁，破了。
10 新篇
阳光再次洒满在了这片土地上，笼罩在每一个“镜阁”成员心中的那股压束缚感消失了。
我和林薇薇并肩走在踏青的那条路上，路过了那个曾经改变我一生的破旧城隍庙。
「结束了？」林薇薇问。
「不，」我摇摇头，嘴角扬起一抹真正轻松而释然的微笑，「是刚刚开始。」
我们从今天开始挣脱了剧本的束缚，打败了“天命之人”，未来的路从此需要我们自己去探索。
林枫此刻依旧追求武道，但是不再是为了我去复仇，赵澈还是那个少年。但我知道，我的人生，不再只是为着他们两个而存在。
我可能会与姐妹们开创事业，可能会去游遍山河，也可能，会遇到一个真正尊重我、理解我，能与我携手，并肩同行的人。
但无论如何，人生的主导权，从此牢牢握在了我们自己手中。
「走吧，薇薇，」我转身，衣裙在风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姐妹们还在等我们。属于我们的人生故事，此刻，才真正开始。」